第三八章 化险为夷
牟庭光一拍肩上的包袱道:“那简单,如不嫌弃,小弟衣衫方兄一定合身。”
方坚石喜孜孜地道:“那太好了!”
牟庭目芒一闪,道:“不须查了,小弟已经知道行凶的人。”
方坚石星目大张,激动地道:“是谁!”
牟庭光沉声道:“冒方兄名头杀人嫁祸的是‘魔心人’!”
方坚石心头一震,脱口道:“‘魔心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摇摇头,牟庭光道:“这得要问他本人了。”
一句话提起了方坚石的急事,“无回玉女”动了胎气,躺在废园茅屋中待救,这是一刻也不能缓的,但这件事无法对牟庭光明说,了不便外人参预,心念之中,期期地道:“在下有件急事要办,牟兄行止如何?在下事了再谋把晤?”
牟庭光坦诚地说道:“什么急事?小弟能够效力吗?”
“这个……呃……是件私事。”
“既然如此,我们改日再见,方兄请吧!”
“不情之处,请兄台见谅!”
“哪里话,我们是道义之交,不必存世俗之见,请便吧,小弟足不出开封百里之外,再见并不难。”
“如此小弟失礼了!”他由在下改称小弟,关系似乎深了一层。
双方一拱手,各自分头离开,方坚石匆匆赶到镇上,打听了一下,有家树堂的太医铺道高明,找到地点,红着脸说了症侯,太医马上开方抓药,付了钱,问明了服法,又匆匆往回赶,顺便买了药罐汤碗和一些现成的食物。
回到野地茅屋,远远便开声道:“兰妹,我回来了!”一头冲入屋里,目光转处,不由呆了,屋里已失去了“无回玉女”蒋兰心的影子。
人到哪里去了?
照情况她是不可能自己行动的遭遇了意外吗?
心念之间,额头上冒了汗,手脚有些发麻,定了定神,仔细察看了现场,忽然发现木板床上留有一滩血渍,床边地上也有,登时惊魂出了窍,惊叫一声,药罐食物撒了一地。
看情形,她是遭了无法想象的意外。
他发狂地奔出屋外,在附近兜了几个圈子,却一无所见,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心里乱成了一团。
怎么办呢?他有些丧魂失魄,什么主意都没有……
他想,此地是“一统会”的势力范围,她被对方逮回去的可能性很大,但照一统会主的人,她似乎不容许手下这么做……
从床上和地上的血渍看来,说不定她已遭了毒手,尸体被移离现场,想到这里,他连骨头都软了,一尸二命,太残酷了,算时间,离开不到半个时辰,想不到生此剧变,如果她被掳走,离开不会太远,说不定可以追及。
于是,他把心一横,朝“一统会”总舵“藏龙堡”方向反奔。这是计无所出之下的行为,希望当然十分渺茫,如果“无回玉女”不是重落“一统会”的人之手,这一反奔,距离就更远了,但这是比较说来可能性较大的一条路。
刺目的猩红,已深深印入他的脑海,那是“无回玉女”身上流出的血,仿佛那是他自身的血,那猩红不断地在眼前浮动,使他几乎发狂,他想象着,抓到凶手时不用剑,用双手把他生撤活裂。
流血的冲动,把他变成一头盲撞的疯虎。
数骑马缓缓驰来,方坚石遥遥一望马上人,加速迎上,暴吼一声“站住!”
马上人,赫然是“一统会”的太上护法“五岳神魔”童一贯。
后随四骑士,“五岳神魔”端坐马背,眉毛一紧,道:“怎么回事?”
方坚石狂声道:“在下要杀人!”
“什么?你要杀人?”
“不错!”
“为什么?”
“你们是不是又把‘无回玉女’掳了回去?”
“这话从何说起?”
“她在半个时辰前失踪,现场留有血迹,而此地是你们的势力范围。”
“五岳神魔”跃下马背,紧皱着白眉道:“有这等事……可是……你俩不是一路吗?”
方坚石咬咬牙,道:“她身体不适,我到镇上求医,回头不见了她。”
“五岳神魔”想了想,回头望向四名随从武士道:“你们分头传令,立即开始全力调查,是什么人敢在本堡附近做案。”
四武土恭应一声,拨马分四路疾驰而去。
方坚石凉了半截,照样看来,“无回玉女”并没重陷“一统会”之手,但谁知道对方是不是故作姿态?
心里才这么想,“五岳神魔”已开了口:“方少侠,会主既然让你带她走,便不会再派人向她下手,本座刚刚离堡,并没接到任何报告,再说,会主业已通令所属,不许与你为敌,除非是奉到命令。”
方坚石急躁地说道:“阁下保证不是贵会弟子所为?”
“五岳神魔”不假思索地道:“本座绝对保证?”
双方的关系从这次事件之后,变得很微妙,既非友,也非敌,不过,变为友似乎不可能,变成敌倒是随时都会发生。而形成这种微妙态势的关键,在于方坚石与“招魂幡”有一那一层渊源,因为一统会矗“招魂幡”的妻子。
方坚石透心冰凉,他所希冀的一点点线索也告断了,到底是谁向“无回玉女”下手?她实际上遭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依现场遗留的血迹,多半是凶多吉少。
“五岳神魔”突地换了话题道:“方少侠,本座有件事不解……”
“什么事?”
“你的功力是如何恢复的?”
“阁下如果一定要知道的话,请先回答在下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所谓‘保证丸’是‘造化老人’迫在下服食的,贵会管事‘济世手’赵礼文何以会知道那药物特性而加以利用?”
“五岳神魔”沉吟着道:“因为赵管事是当今岐黄圣手。”
方坚石追问道:“能凌驾‘造化老人’吗?”
“这个……可能是伯仲之间,也许略逊了筹。”
“他与‘造化老人’有渊源吗?”
“这问题本座无法置答。”
方坚石心念疾转,“造化老人”避世隐居,没听说有传人,但也不能断定是没有,当初“造化老人”迫自己服食保证丸时,曾说如果自己所言不实,虽三尺童子,也可以取自己性命,他既避世不出,谁来执行这桩事呢?照“济世手”赵礼文的作法,证明那邪门药物,必须另一种药物予以引发,否则不会生效,而萧美玲姊妹先生被药物控制了心神,解药是向“造化老人”求得的,对萧淑玲有效,萧美玲则无功,这当中定某种原因使然,但,是什么原因呢?心念之中,沉声道:“赵礼文是否‘造化老人’的传人?”
“五岳神魔”冷漠地道:“本座说过了无法置答,现在该你回答本座的问题了。”
方坚石心念一转,道:“在下了无法置答。”
“五岳神魔”老脸微微一变,道:“如此你请便吧!”
方坚石口角一抿,一字一句道:“如果在下查出‘无回玉女’之失踪与贵会有干系,在下发誓百倍索偿。”语意隐含着无限的杀机。
“五岳神魔”冷极地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会主为什么会破格放过你和‘无回玉女’?”
心中一动,方坚石道:“为什么?”
“五岳神魔”道:“因为你的长相尤其是冷傲的性格,极像她二十年前被‘招魂幡’误杀的儿子,所以……她放过了你,你应该明白,你再狠也无法活出‘藏龙堡’的,如果她有心要你命的话。”
这话是实情,方坚石不能否认,在人的潜意识中,对某种事物,是会产生特殊反应的。
这么说,该是自己的傲气使自己脱困,他必须另找线索,追查“无回玉女”的下落,于是,二话不说,双手一拱,转身飞掠而去。
不久,又回到了那椽破茅屋前,他下意识地又走了进去,明知是无谓,但还是身不由己地走进去,血渍已凝固。他的心也随之凝固了,望着变紫的血迹,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椎心刺骨的痛楚,眼帘不由蒙上一层泪光。
第一次,他为“无回玉女”流泪。
此刻,他深深地感到孤独与无助,连个商量的对象都没有。
当然,光想并不能解决问题,他必须行动。
突地,他发现床底下有一团怪样的东西,不禁心头一动,用脚尖勾出来一看,又是血,红艳艳的,是一件女人的的亵衣,濡满了血,揉成了一团,不用说,这是属于“无回玉女”的,亵衣被退落,染滞了血,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他感到一阵晕眩,身躯晃了是不,几乎栽了下去。
太可怕了,简不敢去想象。
找!追寻!是死是活,非找到不可。
于是,他亡魂般地冲了出去,盲目前奔,没有目的地。他只是要找到人。
这一天方坚石来到了南阳,投入城厢的朱家老店,他是来赴“伤心客”之约。
十几天来,他心力交瘁,踏遍了每一个水旱码头城镇,始终没有“无回玉女”的消息,在线索毫无的情况下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瘦了憔悴了,像久病初愈的样子。
他学会了借洒浇愁,一个人在客房窗边猛喝闷酒,望着窗外的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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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一统会的人。”
“现在准备何往?”
“没有,是溅的血!”
“对方是谁?”
“到镇上买套衣服换换。”
两人走到了路边僻静处,牟庭光从包袱里拿出一袭宝蓝儒衫,方坚石拿来换上,牟庭光不禁抚掌道:“方兄人中之龙,这一改穿儒衫,更显得风标绝世,不知要令多少女子倾倒。”
方坚石俊面倏沉,道:“知道,小弟正追查行凶嫁祸的人。”
方坚石面上一热,道:“兄台说笑了。”
牟庭光突地面色一正,道:“冷面修罗君临天下的公案,方兄知道吗?”
方坚石不能道出真情,因为他已答应过一统会主,心意一转,故意装作没事人儿似的淡淡一笑道:“没什么,与人动了手!”
“方兄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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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一条人影,迎面而来,方坚石举目一看,不由喜出望起来,竟然是君子之交的牟庭光,他还没开口招呼,牟庭光已发现了他,疾步上前,欢叫道:“方兄,小弟正愁找不到你……噫!你……怎么回事!”
方坚石激动不已,切齿说道:“在下非宰了他不可!”
话锋一顿,又道:“兄台是怎么知道的。”
牟庭光道:“说来是巧合,有天晚上,我心绪不宁,不能成眠,夜半出开封城散心,发现了一个身法如魅的夜行人,由于一念好奇,便蹑了下去,结果发现了他杀害了业已刀退隐的‘豫鲁大豪’包可庆父子,在现场留上方兄的名号。”
方坚石恨极咬牙,喃喃地道:“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牟庭光目芒一阵闪动,道:“方兄意欲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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