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丰渠

    我笑道：“听兄长说，他的朝服洗过了许多回。”



    齐央一笑，道：“太子每日蚤朝后便过来抱庚。”

    齐央瞅瞅我，却不像从前那样解释到底，只低头哄庚，脸颊微微泛红。



    “不知晋国明日是否有雨？”侍姆在一边叠着巾帕，一边说开口道：“君主萤……”



    “侍姆，去端些水来吧。”齐央忽然打断道。

    侍姆愣了愣，应诺下去了。



    室中一时安静无比。

    齐央面色仍有不定，看着我，点了点头：“庄小心。”



    我起身告辞。



    林苑中，巨木枝叶郁郁，树荫下，湖水一如既往的清亮。



    我一个猛扎地跳入水中，浑身一凉。气泡在四周纷乱地舞起，我微眯着眼睛，光线在水中忽明忽暗，幽幽亮亮。



    蹬水浮出湖面，豁然清新，我喘着气，将脸上的水抹去。仰头望向天空，浓密的树荫中，阳光点点晃过。



    燮婚礼那日，杞国的天气也像今天这样，晴朗得出奇。晚上，我去找觪聊天。觪相当合作，我说想饮酒他也没反对，命人往窖中取了一尊来。两人在堂上边喝便聊，天南海北，上下古今，说了一整夜。我没想到自己酒量这么差，不过是低度的米酒，两盏下肚，已经见晕了。事后，觪说我痴颠了，说起什么都笑，听到什么也笑，一直笑到睡着。我却什么都不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迷糊中，往堂外望去，那月光清冷得碜人……



    我闭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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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未落，只听庚“咕”的一声，米汤从他口中返了出来，把下巴垫着的巾子濡脏了。



    齐央一惊，赶紧唤侍姆来收拾。两人手忙脚乱，齐央的脸上却无一丝恼色，眉目间尽是柔和。

    “真乖。”齐央夸道，放下木匙，用软帕将他的嘴边拭净。庚似乎不喜欢，挣扎着，嘴里“唔唔”地哼。



    齐央满意地对我说：“我先前还忧他不惯米汤，却是多虑……”

    庚由着摆布，双眼定定，似是疑惑地望着齐央。他自出世至今，已有四个月，粉嫩的小脸渐渐长开了，轮廓唇鼻完全是觪的样子，唯独眼睛生得跟齐央一模一样。

    我点了点头，望向门外，只见下午的日头辣辣的，大雨下了一个月，几日前才止住。

    “哦？”我瞥着她，觉得好笑，也不知道谁在名子礼那天，一看到三月未见的觪，眼泪就掉了下来。

    “入夏以来大涝，兄长已是多日未见了吧？”我说。



    齐央给庚换上巾帕，说：“太子无暇分身，不来也罢。”说着，她笑了笑，叹道：“也不知为何，自从有了庚，能不能见太子竟不似过去般紧要了。”

    怀里，婴儿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的人。



    “庚。”齐央含笑地轻唤着，将小木匙中的米汤小心喂入庚的口中。庚顺利地吞下，齐央再喂，没多久，几上的小碗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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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丰渠

    齐央看向我，目光极不自然地闪了闪，面色尴尬。



    我淡淡地笑。侍姆想说什么我清楚得很，现在四月，三个月前，燮在晋国迎娶齐萤，明天就是他们庙见的日子……



    “我该去游水了。”我对齐央说。

    “庄不坐了？”齐央讶然。



    我说：“天气炎热，此时不去，不知何时又要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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