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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云龙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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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咏沙“啪”的打了她一下,咯咯笑道:“说正经的,他假如到了园里,我们怎么会找不到他,难道他会遁形法吗?”



    “这也说不定。”石慧笑道。

    女孩子永远是这样,永远无法正正经经地完成一件事,也许她们开头时是正经的,但到了后来,一笑一闹,就虎头蛇尾了。



    三个女孩子嘻嘻哈哈的回到前面,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若有人问她们为什么笑,她们自己也未必知道,这就是女孩子。



    她们笑着,闹着,走到堡里,对那些直着眼睛看着她们的江湖豪客,像是根本不在乎,那些江湖豪客对她们也就是看着而已,因为大家全知道,这三个小妞儿可真惹不起。


    突然有人道:“你们疯什么?”



    她们抬头一看,却原来是司马之,含笑站在司马之身侧的,却是她们探查了半天的千蛇剑客。

    司马小霞当下也表示,这邱独行每天的行动,其中一定含着秘密,而这秘密,却是极有可能对大家不利,于是她们决定,明天非探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第二天,三个女孩子一到黄昏,就注意着邱独行的行动,果然,天入黑没有多久,他又跑到后面去,三个女孩子等了一会,也跟了去。



    可是,和前一天一佯,她们仍然是毫无结果,快快地刚跑回来,邱独行也回来了,她们望着他,他仍然安详而自然。



    这三个女孩子的疑惑更大,在堡中转来转去,白非匆匆跑来,笑道:“你们都到哪里去了,害得我好找。”石慧一笑,司马小霞却瞪了他一眼,白非又道:“今天是十五,月亮好圆噢。”



    乐咏沙望了司马小霞一眼,司马小霞一皱鼻子,两个一笑,溜了,白非心中大为感激,笑道:“她们两个倒真不错。”



    石慧瞧了他一眼,“噗哧”笑出声来,在他臂上轻轻拧了一把。



    两个人卿卿我我,仿佛有永远谈不完的话,石慧心里忘不了邱独行在那个林园中的秘密,就对白非说了,白非也是暗暗疑惑。



    对于千蛇剑客以前在江湖上的劣迹,白非隐约知道了一些,这是他父亲告诉他的,此刻他听了石慧的话,自然也在怀疑这千蛇剑客究竟在弄什么玄虚,于是说道:“明天我也去看看。”



    于是白非第二天也跟了这三个女孩子去,可也是一样没有结果。



    白非皱着眉,将这事前后想了好几遍,越想越奇怪:“邱独行每天晚上是到哪里去?去干什么?不在园中是在哪里?假如在园中,怎么却又找不到他?难道那园中有着什么秘密?”



    他将自己关在房子里,想了一个晚上,竟未曾合眼,须知他人极固执,做任何一件事若不得到结果,总不甘心,这和他的外表不大相同,然而却是他的天性,这种天性使得他做成了许多别人无法做成的事,也使他获得了许多别人无法获得的机缘。



    最后,他替自己想出了一个结论:“堡外一片荒漠,看来邱独行不会到外面去,定是在那园中有着什么秘密。”



    当然,他也知道这结论未必确实,但却也是最接近事实的一种结论,于是天一亮,他就披上衣服,推门出去。



    深秋的清晨,寒意料峭,他却一丝也不觉得冷,迎着清晨寒冷而清新的空气,他深深吸了一口,赶到后面的林园中去。



    昨夜有风,满园落叶,朝雾未退,寒意袭人,但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使白非的血液里起了一阵微妙的颤抖,他踏在落叶上,施然而行,两只眼睛像老鹰似的在园中搜索着。



    看起来,这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林园,并没有任何可以隐藏秘密的地方,白非却不死心,仍然搜索着,有阳光从树林的空隙中射进来,他仰首而行,旭日已升,今天居然又是晴天。



    他一面搜寻一面深思,渐渐走到池水旁,瀑布倒挂入池,水声淙淙如琴音,他奇怪道:“池中的水怎么不会溢出来?”转念却又不禁失笑:“想来这池下,必定还有排水之处。”于是他对千蛇剑客不禁十分欣赏,因为建造此地,并非易事。



    他漫步池旁,池水清澈如镜,却有几段枯枝飘在水面上,望了一眼,他也并未十分在意,眼光动外,忽然又看到一样东西。



    他走过去取了过来,那是一块宽约三尺的防雨油布,本来是放在假山的裂隙中,不知怎么露出一角,被白非发现了。



    望着那块油布,白非又陷入深思,心中猛然一动,看了那比平常大了数倍的假山一眼,掠了上去,想看看瀑布的后面究意是什么,但是山虽然是假山,这瀑布却像真的一样,飞珠溅玉,水势颇大,后面是什么,根本无法看到。



    他掠了下去,又望了望池水上的枯枝,剑眉一皱,像是心中下了决定,走到林中,也折了段枯枝,掠回池畔,将那段枯枝往池中一抛。



    这池方圆约有十丈,他将那段枯枝一抛,力量用得恰到好处,那段枯枝在离池畔四丈之处落了下去,他手里拿着那块油布,身形一弓,竟掠了起来,振飞四丈,曼妙的落在那段枯枝上。



    他巧妙地将足尖一点,那段枯枝在水面上滑了两丈余,真气又一提,脚尖在枯枝上一点,身形再离起,竟向那瀑布掠了过去。



    地穴中的十日,使得他此时已成为武林中的顶尖高手,若换了以前,他再也无法借着一段枯枝达到这境界,虽然他以前轻功已自不弱,但周身凌虚水面的身法,却是极难能可贵的。



    他人在空中,双手将那块油布张起,逞直向瀑布冲了进去——



    耳畔水声如雷鸣,在这一刹那间,他脑海中如电般闪过许多事,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却是:“假如瀑布后面是一片山石怎么办?”这问题他事先也曾想过,但是千思万虑,认为这瀑布后一定有着秘密,是以后面是山石的可能极少。



    然而此刻,这问题却又在他脑海中涌生不绝,说来话长,然而以他的身形,却是快如闪电,他眼睛一直是睁着的,水势一住,前面赫然果是一片山石,而他身形如箭,眼看就要撞上去,就算他能顿住身形不撞上去,然而却要掉到水里。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他要有过人的武功之外,还得有清晰的头脑,以及正确的判断,而后两者比前者还要更有用些。



    在他发现前面果然是一片山石的那一刹那,他立刻双掌前挥,一股柔和但却强劲的力量倏然自他掌中发向那片山石。



    是以,他前冲的力量便也倏然而大大的减弱了,他双掌竟笔直的向前伸着,手中拿着的油布,早已掉到水里。



    他掌缘方一触及山石,掌心内陷,用了内家掌力中的黏字诀,双掌虽然击在山石上,却牢牢点住了,这佯,他的身躯便因此而能缓缓粘在山石上,像一只壁虎似的。



    长吁了一口气后,他想到了第二个问题:他总不能永远在山石上粘着呀,而此刻他若想回去,也万万不可能,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向上爬,这方法想来虽极易,然而当时他却可真花了一段时间才想到,于是手脚并用,以绝顶身手向上游行。



    突然,他觉得裤子一松,原来裤带竟断了,此时他正施展壁虎游墙的功夫,双腿动得太厉害,裤带这一断,裤于可马上就要掉下来,他一急,真气一松,“扑通”,竟掉下水去。



    此处本是瀑布下泻之处,水势当然湍急,他毫无水性,一掉下水,便像个秤锤似的直往下沉,他虽具有一身绝世武功,然而在水里,却一点儿也施展不出,像一只掉在水里的雄狮一样,在水里挣扎着。



    云龙白非又失踪了!当天下午灵蛇堡里就在哄传着这消息,最着急的当然是石慧,她竟不再顾忌别人的看法,竟流下泪来。



    “别担心,也许他又溜到哪里去学武功去了,我说妹子,你尽可以放心,凭他那一身武功,难道还会出什么差错不成。”乐咏沙拍着她的肩,安慰的向她劝说着,然而,她却哭出声来。



    此刻,她难受的倒不是怕白非出了意外,难受的却是白非竟会不辞而别,她对他的万般柔情,难道他都看做毫无留恋的吗?



    “他的确是不应该。”乐咏沙气愤的说道:“就是要走,他也应该先跟慧妹说一声呀?”听了石慧的哭声,任何人都会动心的,司马小霞道:“他真是薄情郎,”这个天真的少女,竟将她偷偷看来的戏文都说了出来。



    司马之瞪了她一眼,沉声道:“从早上到现在,他还没有回来,看样子他是走了。”微一沉吟,他又道:“也许他又回到上次习武之处,只是那地方谁也不知道,又怎能找得到他?”



    石慧抽抽泣位的,却止住了哭道:“我去过。”



    司马之道:“我们就去找他。”



    石慧头一低,道:“可是我也找不到那地方。”



    司马之长叹了一口气,暗忖:“你这不是废活吗?”



    石慧心中一动,突然道:“我知道有一个人找得到那地方。”



    司马之忙问道:“是谁?”



    石慧道:“就是那栋房子里看门的聋哑的老头子。”她原原本本地将那次在地穴中的事说了出来。



    这件事,她还是第一次说出来,每个人都听得发怔,却又不免惊异,难道那聋哑老头于也是身怀绝技的奇人,难道白非的武功竟是他调教出来的?邱独行一直也在旁侧听,此刻一拍腿,说道:“我早就看出那老人不是常人,但是他深藏不露,我也始终没有发现他的异处,此刻石姑娘一说,倒可证实此事了。”



    谁知白非的奇遇,他既不肯告诉石慧,当然更不会肯告诉别的人,大家见他不说,也就都没有问,此刻石慧一提,大家可就全都极感兴趣,司马之沉思半晌,道:“那地穴的白壁上,必定是武学上的秘籍,是以白非在短短十天之中,武功一日千里,和以前有云泥之别。”



    邱独行点首道:“我也是如此想。”他稍微停顿一下,又道:“石姑娘,此刻我们别无他策,只有先去找到那老人再说,也许他会知道白少侠的去处也未可知。”



    司马小霞和乐咏沙一起称是,她们虽是关心白非,却也是要看看那些武功秘籍,练武的人,听到有这种东西,自然渴望一见,她们这种心理,也无可厚非,就连司马之,此刻何尝不也是如此呢?



    邱独行留下岳人云在灵蛇堡里照顾群雄,目己却和司马之等一行五人,出了灵蛇堡,向他那座在荒原中建造的别墅走去,探寻一些他们心里都非常渴望知道的秘密,白非的下落,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他们再也没有想到,白非根本就在灵蛇堡里,这就是人们的错觉,而这种错觉是常会发生的。



    黄昏快要来了,九爪龙罩星坐在门前,望着天上的云霞,他手上的旱烟袋的烟已经灭了,他也不在意,仍然不时放在口中啜着,晚霞绚丽,夕阳虽是无限好,只是已经近黄昏了。



    他已经活了大长的一段岁月,剩下的日子,他虽然珍惜,却也非常淡漠,因为他已了却了一件最大的心事。世上已没有什么再使得他留恋的了。



    蓦然,人影动处,他面前多了五个人,这五人身手俱极佳,然而这些倏然而来的入,却并没有使得他惊吓起来,这也许是因为他的感觉已麻木,也或许是认为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使他惊吓的事。



    “老前辈,”邱独行走上一步,深深一揖,说道:“小可有一事请教——”罩星站了起来,连忙也回着礼,然而却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惘然的笑容,表示根本听不到他的话。



    邱独行眼珠一转,蓦然高喝道:“老前辈。”这三个字他一运气喊出,足可穿云裂石,乐咏沙、司马小霞和石慧吓得一打哆嚏,连忙掩着耳朵,司马之也是全身一震,然而罩星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邱独行道:“他果然是聋子。”



    司马之暗忖:“原来他是在试这老人是否是个聋子,只是他这样,也未免太捉狭了吧,也太不相信别人了。”他暗叹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的老脾气,还是改不掉的。”



    邱独行证实他果然是聋子后,立刻蹲在地上,用手指轻轻写着:“老前辈见着白非没有?”



    那么坚硬的地,他手指划上去,就像是划在豆腐上似的,罩星面色稍微动了一下,摇了摇头,心中暗忖:“非儿又跑到哪里去了?这些人为什么来找我,难道非儿已将我的身份说出来了吗?”



    石慧抢过来,也在地上写道:“你老人家可不可以带我们到那地穴去,也许白非又跑到那里去了。”她写在地上的字,可远不如邱独行的清晰,再加上她心里急,写得又快,罩星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故意在地上划了几划,却只有几道浅浅的印子,然而谁都知道他这是在装蒜。



    乐咏沙秀眉一皱,暗道:“好,你装蒜,我让你装不成。”掠过去“唰”的一掌,劈向罩星的咽喉,须知咽喉乃是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若被人用内家掌力一切,哪里还有命在。



    乐咏沙的意思是:“你会武功,我不伯你不接我此招,那时你的原形就毕露了。”一掌切去,竟用了十成真力。



    那老人家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一样,乐泳沙认定了他有武功,而且武功一定极高,这一掌仍然照直切去,力量一点也未减。



    掌去如风,眼光瞬处,乐咏沙的一掌竞着着实实切在罩星的咽喉,“扑通”一声,罩星栽倒在地上,乐咏沙花容失色,走过去一看,人家竟气绝了,再一摸胸已连胸口都凉了。



    她虽有罗刹仙女之号,行事当然狠辣,然而此刻,她却不禁变色,司马之怒叱一声:“你疯了吗?”顺手一耳光,打在她脸上,乐咏沙几时挨过打,“哇”的哭了起来,一顿脚,竟走了。



    司马小霞连喊着:“姐姐,你别走呀!”也跟了出去,众人一起赶出两步,石慧也在后面喊着,司马之老泪纵横,显见得心里难受已极,邱独行在旁边见了也是恻然。



    过了一会,石慧和司马小霞回来了,两人脸上都流下了泪,因罗刹仙女乐咏沙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们黯然转过身,不过又都“呀”的惊唤了出来,原来聋哑老人的尸身,此时也失了踪。



    他们各个觉得有一阵寒意自背脊升起,直透头顶,掌心也微微沁出冷汗,司马之长叹一声,掉头就走,众人跟着出去。



    回到灵蛇堡,已是深夜,灵蛇堡,却又出了一件大事。



    白非身躯一落水,就暗叫“糟了”,真气方散,此刻再也无法提起,“扑通”掉入水里,竟沉了下去,他手足乱动,挣扎了一会,非但无补于事,还喝了几口水,鼻子里也进了不少水。



    这滋味可真难受,他头脑里也是晕晕忽忽的,有些六神无主,死亡的阴影,模模糊糊地向他袭来,蓦然,他乱动着的手摸到池边的泥土,他手上是何等功力,竟硬生生插了进去。



    一个不会水的人,落入水后,无论碰着什么东西,都会紧抓着不放,这是人类求生的本能,此刻白非一手插入池畔,心里稍微定了定,屏住了气息,左右手交替着插在土里,不一刻,他竟爬出了水底,头已经露在水面之外了。



    第一件事,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觉得是那么舒服而美好,世上所有的东西对他说来,都无法和这口呼吸相比。



    他略微喘息了几口,一离开水面,上面就是山石,他手上功夫虽佳,可是却也无法插进山石里,扶着山石的凸出之处,他让自己在水面上耽了一会,耳际水声如鸣,瀑布溅着水珠,从他身侧倒泻而下,碰到池水又溅起一片水珠。



    他让自己的头脑稍微平静了一下,这种从死亡边缘逃回来的感觉,他尚是第一次尝试到,他低着头喘息了片刻,抬起头来,目光瞬处看到一件东西,心头不禁又猛然一阵巨跳。



    那是一个洞穴,在假山的下端,是以方才白非没有见到,他在心里“哈”了一声,暗忖:“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在湖畔寻着那块放在假山裂隙中的油布,那显然是有人故意收藏在里面的,再看到飘浮在池水上的枯枝,和那处倒挂而下的瀑布,心中忽然一动,想起了他幼时所看的《西游记》里花果山、水帘洞那一段神奇而荒谬的故事。



    他在心里立刻编织起一个并不荒谬的想法,他想邱独行极可能手里拿着那块油布,借着那一段枯枝,以绝顶轻功飞渡过那长达十丈的湖面,穿入瀑布,而瀑布后面的假山里,也有着一个花果山、水帘洞一样的洞穴,这洞穴里便藏有千蛇剑客的秘密。



    此刻他果然发现了一个洞穴,不禁暗地高兴自己的猜测果然对了,毫不考虑的朝那洞穴缓缓移动了过去,手一摸到洞穴的边缘,微一用力,的身子便像鱼一样的翻了上去。



    那洞穴方圆不过五尺,他爬了进去,根本直不起腰来,里面是一条像是极长的地道,高、阔也和入口时差不多。



    于是他双臂一错,全身骨节一连串轻响,使用缩骨术将自己的身躯缩成幼童般高矮,极谨慎的向洞中走去,心情既紧张,又兴奋,因为他知道这洞穴里定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



    这条秘道婉蜒而入,他愈往里面走,仿佛越狭窄,到后来竟连他那幼童般大小的身躯,都不能再站立着往前走,他只好伏了下来,在里面蛇行着。



    又走了一段,前面竟是一个宽只有一尺,高也只有一尺的洞穴,他探首一看,里面黑黝黝的,仿佛没有什么,但是他此刻却怎会甘心就此一走,幸好他有着缩骨术,竟从那一尺大小的小洞里钻了进去,一面却暗忖道:“难道邱独行也会缩骨之法,不然他怎么能够钻进来。”



    哪知他身子一进洞,突然风声飕然,向他颈部袭来,他大惊之下,反手去挡,此时他的下半身还在洞外,身手当然极不灵便。



    袭向他颈部的,是一条长而枯瘦的手臂,一招未成,手臂像条蛇般的微一内缩,动作竟快到极点,而出手的部位,也是妙到毫巅。



    白非下半身不能动弹,上半身又是悬空吊在那里,在这种情况下,他颈部一麻,竟被那手臂夹颈抓住了,他更骇然,不知道在这个洞穴里抓着他颈子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那怪物竟似懂得武功,手一抓住他的颈子,食指微押,在他耳畔的玄珠穴上一拂,白非全身一软,穴道被点,真气受阻,缩骨术自然也失去效力,浑身骨头像是全散了似的。



    接着,他的腰下又是一紧,原来他此刻缩骨法一破,身子又恢复了原来大小,在这么小的洞穴里,当然会觉得紧。



    他惊骇交集,极力的斜着眼,想看看抓着他颈子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此时他的部位不对,又不能转动,使尽吃奶的力气,什么也没有看到,他长叹了口气,什么办法也没有。



    抓着白非颈子那条手臂,此刻一松手,却抓着了白非的头发,向里面猛拉,白非痛得眼泪直流,他下身已大,洞穴又小,那手臂用了极大力气,白非却只能一寸一寸的向内移动,不但头上奇痛彻骨,下面也是痛得非同不可。



    终于,他被拉了进来,“叭”的被人家抛在地上,全身骨节剧烈地发痛,他的脸贴着地,鼻子也整个压在地上,几乎透不过气来,但是他穴道被点。却一丝也动不得。



    他听到一个极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在他旁边响了起来,身上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冷汗虚虚的往外直冒。



    “我等了几十年,总算有个会缩骨法的人爬进来了。”那声音“露露”怪笑道,笑声使得白非全身悚栗,久久都无法消失。



    这里面竟然有个人,还被关在这里面几十年啦?白非吃惊地暗暗忖道:“可是这人是谁呢?他和邱独行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被人关在这里呢,邱独行每天来,难道就是为了看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又有说不出的着急,鼻子被压得扁扁的,一阵阵极难闻的气息,直往他鼻子里冲了进去。



    这人在这里关了几十年,吃饭排泄,必是都在此处,闻着地上的恶臭,心中想到这问题,他几乎将心肝五脏都吐了出来。



    那人得意地怪笑着,笑声震得白菲的耳膜都快破了,白非又一惊,这人的内力之强,亦是骇人听闻,这从他的笑声中就可以听出来。



    那怪人笑了一阵,以一个怪异的尾声结束了笑,突然道:“你小子是谁?和邱独行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跑到这里,他一连问三个问题,却也正是白非要间他的,那人又喝道:“快说!”用手指在白非肩上敲了一下,白非痛得又是一皱眉。



    “你点住了我的穴道,叫我怎么开口,你简直是个混蛋!”白非在肚中暗骂着,突然一阵风声,腰部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怎么?”石慧轻声问道,罗刹仙女一耸肩膀,无可奈何地一笑,摇了摇头,这三个心高胆大、好奇心极强的女孩子,白花了一个时辰搜索,却半点儿结果也没有得到。



    但是她们心里却又起了疑惑,司马小霞一拉石慧的手,问道:“喂,他假如没有到这里来,又到哪里去了呢?”


    满径落叶,秋风萧索,自然难免有飒然之声,乐咏沙、石慧、司马小霞等心中窃喜,风声掩饰了她们身形动时所难免发出的衣袂之声,无异是帮了她们很大的忙。



    三人一商议,乐咏沙一搭司马小霞的肩头,微一用力,飕然上了园旁两丈多高的转围墙,极目四眺,又飘然落了下来。


    石慧学着乐咏沙的样子,也一耸肩膀,摇头道:“我怎么知道。”她似乎认为这个姿势很好玩,“噗哧”笑了起来。


    乐咏沙秀眉一皱,道:“我总认为这邱独行有点鬼鬼祟祟的,说起话来,总带着笑,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石慧笑得弯下腰去。

    司马小霞哼了一声,道:“你这是什么推断,难道说话带着笑的,就不是好人吗?”她挪动了一下,又接着道:“我说话时也是喜欢笑的。”



    乐咏沙娇笑道;“你本来也不是好东西呀?”

    这是一个占地广大的林园,园的当中有一个水池,池畔山石斑驳,是一座假山,假山上流泉铮铮,竟有一个小瀑布倒挂而下,建造得非但精巧,也好看得很,想见建此之人,颇具匠心。



    围着这水池,几乎全是林木,有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在林中交叉着,炎夏时来此,必可一清耳目,只是此刻已是深秋,树上的叶子已几乎落尽,即使还有些,也已枯黄得失去了光泽了。

    第五章 云龙入云 (第3/3页)


独行的秘密。

    她们可全怔住了,心里想问:“你几时回来的?”可又不敢问出来,憋着一肚子疑团,望着邱独行,希望在他脸上,能找出一点儿线索。



    可是邱独行脸上,却只有那他惯有的笑容,并且向石慧问道:“白非呢?”



    石慧一摇头,道:“不知道。”脸却不禁红了。


    两个老人哈哈大笑着,走了开去,待他们走远了,乐咏沙做了个鬼脸,道:“他那么高兴干什么?”



    她可没有想到,她的爹爹也是蛮高兴的样子,又道:“我看着他笑就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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