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智真若愚

    这世间在这种时候无家人陪伴的绝不仅仅只有萧御伦一个，九疑也是。



    她手里的鸟笼上罩着黑布，里头没有杜鹃，也没有画眉，只有四只幽蓝的嗜血蝶。她走得悠闲，宛若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晃晃荡荡不归家，专宿花街柳巷。

    呜咽的声音还未响起，秦昭伯性命已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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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的除夕与别处自是不同，于僻静中透出些许纷繁奢华，处处皆是高挂的红灯笼，那种温暖喜庆的颜色总能一下子就彰显出百姓对于安宁康健的希冀与渴求。



    在所有人都是合家团圆、欢乐守岁的时候，萧御伦却是在山庄的祠堂内对着夫人的灵位悼念。他依旧是一身素白的锦缎夹袄，那般挺拔地站在寂寥的祠堂里，非但不是气宇轩昂，反而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幽暗的地窖寂静无声，唯有嗜血蝶在空中振翅，九疑野兽般的直觉也愈加明显：她好像逃不掉了……



    时光转瞬即逝，除夕策马而至。

    谁也不知道瞎了的萧公子站在夫人的灵位前究竟在想些什么，当然，也没有谁敢在这个时候进来打扰萧公子，连丹朱也不能。这一刻，向来满目朱红的山庄内沉寂如死，只有呼啸的北风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幽怨的往事。

    路人太少了，堪称零落，偶然有几个也都是急匆匆地往家赶。九疑看着那些人的身影，心下突然就很想笑：有人在家等着的吧？真是不懂珍惜，到了没人等的时候就知道守在家里了！

    手腕翻转，一枚流星镖飞射而出，穿过半敞着的窗户钉在了秦昭伯面门上。

    走了不多时就可以瞧见太傅府的牌匾了，九疑在巷口止步。深吸一口气，她脚尖点地，腾空而起，矫捷宛若一只盯住猎物的黑豹。



    伏在围墙上的九疑环视一周，目光停留在南边的书房：很好，灯还亮着。

    “你当真是中毒了吗？”她眼神涣散地看向地窖顶端，“那般好看的人，死了当真是可惜啊……”她倒是不想想若是自己死了……那不也一样是件极可惜的事？



    摇了摇头，九疑将那些有的没的杂事甩出了脑袋，拿起一杯才取来的猪血，她想以血腥之气引诱嗜血蝶，让它们随着气味的飘散方向舞动。她必须抓紧时间：除夕夜之前，她一定要保证自己能够操控这种嗜血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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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雪白的狐裘披风，宛若女子，那人影与眼前的嗜血蝶重叠在一起，纷纷乱乱、明明暗暗，叫人分辨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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