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他只能挺直脊背，笑着送走一个又一个远走高飞的人。



    墨里独自陪伴着没落的老戏班，被所有人舍弃的老戏班，仔细地收拢好那些古老的戏本，陈旧的箱笼,敝帚自珍。

    但是今天,李少天却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他看似坚不可摧的自信和骄傲几乎快被击垮了。



    “已经离开的人,我就不该再去找他们。”

    戏班重开时他挨个给师弟们发微信,召唤他们回来。但是响应者无几。



    他以为他们是远行的游子，但其实他们从未想过回头。

    就是这样脆弱又强韧，任性又温柔，高傲又善良，俊美无双的少年，才配让他搁在心头，牵肠挂肚。



    沉默在二人间流淌。



    不知多久过去，墨里终于从手心里抬起头来。



    脸上被他自己捂出一抹嫣红，如同散落在洁白雪地里的桃花瓣。



    他随意地搓了搓脸庞。本来还和燕凛不太熟的，结果在人家这里又哭又闹，他还不太好意思和燕凛对视。



    燕凛微微一笑，从对面起身坐到墨里身边。



    “刚才还在我怀里哭唧唧的小狐狸，怎么现在不好意思起来了？”他凑近墨里打量着他的脸庞低笑道。



    不去问他想通了没有，不对他问根究底。那么容易厘清想透就不是扰人的心事了。



    他很懂得审时度势，得寸进尺，这是他隐忍多年得出来的宝贵经验。



    墨里对他的靠近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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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家班虽然姓墨,却实实在在养大了整个戏班的师兄弟。墨家班也并不就是他的私人产业。老戏园拆迁时那些不菲的拆迁补偿,他和父亲除了分到墨县一套房子住着,其他款项都用在了师兄弟、师叔伯们的身上。



    否则他也不至于这么拮据。

    半晌，他才又低声道：“也许我真的不够好,不招人喜欢,所以才谁都留不住。”



    所以戏班没落时，连一个愿意和他一起共度难关的师兄弟都留不下来。

    墨家班是属于全部师兄弟的。但是师兄弟们不要戏班,也不要他。

    连墨老班主都觉得它们无用且碍事,应该被扔到垃圾场去,当作废物处理。

    即便被抛在身后,他也要看护好自己的骄傲。

    惟有他珍惜它们,一如珍爱自己,墨里期待着它们重焕新生的那一天。



    他看得到那代代相传的老戏本和旧箱笼中厚重的历史,时间的尊严。

    “所以,你没有错。”



    墨里只是埋着头，不发一言,头顶的发丝轻轻地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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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凛抬手摸了摸墨里的头顶。

    “不，阿狸很好。”沉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他们辜负了阿狸。”



    “没有人辜负我。”墨里闷声反驳。



    燕凛轻抚着他的头发，不再说话，给他思考的时间。

    众星捧月的墨里，他骄傲任性的小狐狸，不是第一次被人抛在身后。



    为了生计，为了理想，为了其他——墨里体谅每一个离开的人，从来不去怪罪任何人。这是墨里的温柔，也是他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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