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过往
我没有听课。想起请病假的前一天,我其实已经有些不舒服。杨贝贝很大方地请我吃糖,还说第二天会带一整盒给我。我伸手去她的课桌里摸了摸,竟然真摸到了一只用牛皮纸包好的盒子。看起来不起眼,但是打开来,里面满满的都是五颜六色的糖。
放学后,我抱着那盒糖去了杨贝贝家。
阿姨顿时眼圈一红,摸了摸我的头说谢谢,就拉着我的手让我进去了。
杨贝贝怎么没来上学?我问,胖墩儿说还有警察叔叔来学校呢。
我不问还好,一问,阿姨就哭了。
都怪我。她说,我那天要是准时去接她就好了。
叔叔红着眼圈说:不怪你,都怪我。本来那天就该是我接的。是我临时推给你……
我一听到拐走就打了一个哆嗦。我小时候不听话,老太太就总拿这个吓我,说外面有老拐子(人贩子),会把我拐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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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你不在,他说,警察叔叔还跟同学们说话了。
我觉得很奇怪,想不通怎么回事。而且杨贝贝不在,我很不开心。
我吓得睁大了眼睛,忙问他杨贝贝怎么了?
胖墩儿也不太清楚。他虽然九岁了,可是反应比较迟钝,力气倒是大得不像个孩子。他只知道后来,连警察叔叔都来过了。
这一天的课都很正常。别的老师身上都没有那股恶臭,只有班主任有。他来给我们上数学课的时候,我很辛苦地忍了四十分钟。
我小时候都是自己放学回家。老爷子、老太太工作都很忙,我们家离学校也不远。外婆本来要接我,老太太说过几天等她回乡下,还是没人接我。外婆只好作罢。
我拿出那只盒子说,杨贝贝丢在学校了,她可爱吃这个了。
杨贝贝的爸妈看见我一个人来,也很惊讶。他们的脸色都很差。即使我当时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子,也看得出来他们根本睡不着、吃不下。两个人瘦了一圈,眼睛下面黑得发青。
阿姨问我怎么来了。
班上很多小同学都喜欢跟她玩,也有几个别扭孩子喜欢欺负她。其中一个别扭孩子,我们都管他叫胖墩儿。以小学二年级学生的视角来看,他真是大块头了,个子比所有同学都高,胳膊滚圆滚圆的,赶得上我大腿粗。
胖墩儿告诉我杨贝贝好几天没来了,昨天,她爸妈还哭着到学校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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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光能闻到臭味,也能闻到其他味道。以我的经验来看,味道好闻的人挺少的。能像杨贝贝那么好闻的,更是一个巴掌就数得过来。
两个人都哭起来。
我这才听明白。杨贝贝都是由她爸妈接送的。是他们去迟了,结果杨贝贝不见了。可是杨贝贝很乖,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就跟别人走。
在学校不见的吗?我问,学校里不是有老师吗?
阿姨说,都问了,老师们都说没有看见她。
叔叔也说能找的地方他们都已经找过了。谁都没有见过杨贝贝。警察怀疑是被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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