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番外4：前世

    可是，有什么仇呢？如果前半生不堪的遭遇，能够换来这三个月的平静相守，那也是值得的。



    她早就不恨不怨了。

    第二十年，他烧掉的是松尾芭蕉的俳句：



    塚も動けわが泣く声は秋の風。



    悼君我悲恸，

    化作秋风萧瑟声，



    坟冢也惊动。

    晨钟暮鼓欺世人，夜夜梦魂访蓬莱。



    第二十一年，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霍家，那一年，他二十五岁，孟樱二十岁。



    两年后，他到了青萍。



    今年已经是他们结婚后第五个年头了。



    那一天深夜，孟樱从梦里醒来，霍云松揽着她睡得正熟，她轻手轻脚起来，披上睡袍，走进书房里。



    天光乍亮时，霍云松找到了她，大为讶异：“阿樱，你怎么起来的那么早？”



    “睡不着了。”她搁下笔，轻轻吹干墨迹，“梦见了很多荷花，就画下来了。”



    霍云松顿时怔住，这幅荷花图……不就是前世她没有画完的那一幅吗？



    “阿樱……”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她却恍然不觉，清浅地微笑：“好看吗，送给你吧。”她把画的边角都压齐整，“画的时候精神，现在好困。”



    她拉着他的手，“我们回去再睡一会儿。”



    霍云松被她拉着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阿樱。”



    “嗯？”孟樱转身看着他。



    霍云松把她拉进怀里，捧着她的面孔，深深亲吻她的唇，激烈的唇齿纠缠后，他听见孟樱轻声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是没什么，只不过，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被振灵香带回来的，并不仅仅是霍岱的灵魂。



    -全文完-猫扑中文



    

    “那看来我是看不见了。”她说，“我死后，把我的骨灰葬入荷塘吧。”



    他说：“好。”

    临死前一天，她仿佛有了预感，问他：“荷花开了没有？”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只有花苞呢。”

    “不要为我报仇，不值得。”即便不问，她也隐隐感觉到他不是寻常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为她复仇轻而易举。

    他不愿意欺骗她，所以只能微微笑了笑。

    后来，陶柏在每年荷花盛开的时候来这里悼念她，每一年，他都在荷塘边烧掉一首悼词。

    之后，孟樱病逝，他如她所愿，将她的骨灰葬入荷塘。



    三个月后，他在苦海寺出家。

    这里的银丝供，自然不是菜，但却被记进了菜谱里，成为了一件风雅的趣谈。



    她说咽不下饭粒，他便弹琴一首，这琴声不能饱腹，却能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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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午酌数杯后，命左右作银丝供，且戒之曰：“调和教好，又要有真味。”众客谓必脍也。良久，出琴一张，请琴师弹《离骚》一曲，众始知银丝乃琴弦也。调和教好，调弦也；要有真味，盖取渊明琴书中有真味之意也。张中兴勋家也，而能知此真味，贤以哉！

    而他呢？晨钟暮鼓，欺骗的不过是世人的眼睛，人人都以为他看破红尘，实际上每天夜里，他都会梦见她，六根不净，出家只不过是为了蒙蔽有心人的眼睛。



    他的心，从来没有离开过尘世。



    曾见仙人海上来，遗我朱樱栽高台，

    少年慕恋不知起，欲效刘郎常徘徊。



    仙人辞去二十载，红叶三千沉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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