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等到她落座，我想都没想就无比自然地问出口，“你听的是……摇滚吗？”



    教室的白炽灯下，她缺乏血色的手伸展开了搭在书页上，闻声微微侧过脸，烟灰色瞳孔落拓的望着我。

    黑色的索尼，看上去价格不菲。



    由于周围过分安静的缘故，近距离下的我听到喇叭里传出高昂而激烈的破碎声，好像硫酸一样带有某种诡谲的侵蚀性，听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在一个我认为正常人难以企及的时间段内，她搁了笔，摘下耳机站起来。



    全班人的脑袋都跟向日葵似的围着她转，时不时还听见窃窃私语声，我几乎可以想象到谈论的内容和语气。可我的关注点是她放在摊开的书本上的两只耳机。

    乔馨心交了作业从讲台上下来，她伸手把及肩的黑发挽到耳后，面孔清秀，步伐从容。

    我竟然从中看到了一些慑人的冷光，比沉默更惊心动魄。

    我全都听得见。

    “是Acid Rock，迷幻摇滚。”她轻声说，“还有黑金属。”



    ——那之后的许多年，我在想要了解一个人的时候，都必定要听听他耳机里的秘密。是情歌还是民谣，是乡村还是朋克，音乐是人心的横截面，剖开他的爱他的痛，他的追求他的过往，他所有不可言说的暴虐与温柔，只有喜欢的歌绝对不会说谎。

    乔馨心依旧塞着耳机听歌。



    然后还是全班第一个交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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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惶，聊天的没工夫聊了，打牌的没心情打了，一时间教室里只剩下奋笔疾书的唰唰声，听得人心里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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