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我没写完的歌，我塞满整个抽屉的手稿，我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



    如果今后再也不能唱歌……

    他的眉梢眸瞩都在向我宣布，在他放开我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事态有些失控了。



    他搡开洗手间的门，大步走回聒噪的人群中心，任我在后面追着扬起的黑色衣摆，从身后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也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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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甚至不能让他知道那句我说不出声的话。



    ——我还要唱歌啊。

    被挟在他手臂间，我终于放弃了挣扎。



    大概我们两人都没在对方脸上见到过那种表情，我从前以为受伤就该伴随着嘶吼和呻吟，原来有一种崩溃是无声的，所有关于痛楚的诉说都被禁止，更不用提奢求的感同身受。

    假如说十分钟前我还把这一天看作人生中一个无法抹去所以慨然接受的污点，那么这件事才算是真真切切的让我感受到，我的未来被摧毁了。

    中断我思绪的是宫隽夜捏着我下巴的手。

    而最可怕的是，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理解“可怕”的含意。

    我早就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全部反应都听从外界指示，脸被迫抬起，视线顺着他抿起的嘴唇往上爬，从紧绷的下颚到毫无感情色彩的瞳孔。他缓缓地眨眼，这动作并无任何异样，可我却分明从中嗅出了一股山雨欲来的糟糕气息。



    虽说我的认知不具有绝对客观的参考价值，毕竟人在不同的对象面前会展现出不同的脸孔，但我，至少是我，从没见过他生气。哪怕是当着我的面对其他人生气。有跟各路人打交道的度量，该市侩时市侩该烂漫时烂漫，喜怒不形于色，我自认再修炼十年也到不了这种段位——

    他的双手，由指尖触碰到掌心托住我的脸，我什么都感觉不到，绝望灭顶而来，意识被洗劫一空，用手去掐自己的脖子也被他阻止，唯有徒劳地冲他摇头，一滴浑圆的泪水打在他手上。



    他和我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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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仿佛从我生命中凭空消失的一分钟内，我都是呆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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