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他们没有脸
黄单蹙眉问道,“为什么?”
陈时转转笔,“麻烦。”
黄单外面是棉外套,里面是粗线毛衣,薄线衫,秋衣,他穿的厚,被蹭着,一点感觉都没有,“夏天很热,也燥,我不喜欢。”
陈时啧啧,“咱俩不一样,我还就喜欢夏天。”
黄单随意的问,“为什么?”
陈时把手伸进少年的棉外套里面,“没想过,反正我最喜欢夏天,对了,张舒然,你看过大海吗?明年夏天带你去看海好不好?”
黄单说,“好哦。”
陈时看他不低头,自己直接站起来,要把红绳子往少年的脖子上套。
黄单避开了,“我不需要。”
陈时把脸一绷,“张舒然,你再躲一下试试!”
黄单后退两步,离他远了点。
陈时看少年那么做,他额角的青筋都跳起来了,“这玉是要给我老婆的聘礼,你是不要玉,还是不要我?”
黄单说,“要你,不要玉。”
陈时直直的盯着他,目光深沉,“那不行,我跟玉是一起的,你要我,就得要玉,你自己看着办。”
黄单说,“不要闹了。”
陈时的心里窝火,呼吸都重了,他拔高声音,听起来很气恼,也很委屈,“张舒然,到底是谁在闹啊?跟你在一块儿后,我就没送个像样的东西给你,可是我浑身上下除了我自己,就这块玉宝贝点,你要是不肯收,我真生气了!”
黄单说,“你可以把你自己送给我。”
陈时一把拽住少年,力道很大,不让他逃脱,“什么送不送的,我已经是你的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不想弄疼你,乖,别动,让我把玉给你戴上。”
红绳子套住黄单的脖子,有点硬,也有点凉,他被碰到的地方起了层鸡皮疙瘩。
陈时摸摸玉,“知道你有灵性,现在我把我老婆交给你了,你可要护好了,要是他有个什么事,我就把你给摔的稀巴烂。”
话落,陈时把玉塞进少年的衣服里,替他整理整理领子,“来,亲一个。”
黄单知道陈时的心思,没跟他亲,“陈时,我不会死的。”不到离开的世界,他都会留在这里。
陈时听不得那个字,偏偏这人又在他面前提,他气的一张脸黑沉沉的,眼底阴云密布,“你能不能让我安心点?!”
黄单不说话了。
陈时来回走动,像一头被激怒了的雄狮,他想把少年按在床上,狠狠的打一顿,但是脑子里窜出上次少年被打了屁||股,哭的要死要活的样儿,又下不去手。
黄单看到陈时拿了烟跟打火机出去,“你去哪儿?”
陈时没回头,他想赌气的来一句老子要你管啊,嘴上却说,“不去哪儿,就在院子里抽根烟。”
到底还是怕少年担心,更怕他难过。
陈时抹把脸,觉得自己的骨子里多了一种东西,叫奴性,只是在面对一个人时才会出现。
门开了又关上,不过短暂的几秒,屋子里的温度就低下去了好几度。
黄单把脖子里的玉拿出来,指腹轻轻摩||挲,又放回去,贴着胸口,他把桌上的课本和纸笔收到一边放好,无所事事的躺到床上,整理着目前为止掌握的所有信息。
陈时抽完一根烟进屋,就见床上的被子里鼓着个包,有头小猪在打呼噜,他反手合上门,轻手轻脚的踢掉鞋子,脱了外衣上了床,连人带被的抱到怀里。
王琦来的不是时候。
黄单跟陈时在被窝里亲亲抱抱,那点小吵小闹已经翻篇了,他们听到王琦的声音,一时都有点懵。
陈时抓抓头,他低骂了声,又在少年的锁骨上流连几分钟才起来,“王警官,你有事?”
门外的王琦说有。
这么冷的天,没事谁会大老远的跑过来。
陈时知道,他还是很烦躁,开门的时候脸都是黑的,要不是冬天穿的多,身上的外套长,盖住了裆||部,跟王琦打招呼的,就不是他,而是他的兄弟。
王琦手上夹着根烟,进门就把那股子烟味给带进来了。
黄单对烟味敏感,他闻闻,就能猜到王琦抽了好几根烟,八成是遇到了困扰的事情。
王琦连着抽两口烟,说了跑这一趟的目的,“沈良死了。”
黄单拉外套拉链的动作猛地一顿,“死了?”
他昨天上午见过沈良,对方说要去美院的考点,提前一天去调整调整状态,这会儿早就考完了,怎么会出事的?
屋里静了一两分钟,陈时问道,“沈良怎么死的?”
王琦简单描述了一下沈良死时的状况,血腥的令人作呕,他是调监控录像看的,到现在都还头皮发麻,心里难以平静。
与其说沈良是死在皮球引发的交通事故当中,不如说是他死在自己手里。
一念之间,就是生与死。
当时沈良已经穿过了马路,皮球朝他滚过来时,他不犹豫,而是把球踢给小男孩,或者捡起来递到站在远处,位置很安全的小男孩手里,那球也就不会从他身边滚过,往后面的马路上滚去,一直滚到了马路中间。
摩托车就会正常行驶,也就不会轧上皮球,不受控制的飞出去,砸向沈良。
他会死,是他自己的选择。
唯一庆幸的是,摩托车司机没有生命危险,也没造成其他人伤亡,只有沈良一个人死了,头滚出去,被过来的车碾压。
王琦看监控时,还有其他几个同事,他在内的几人都是一副不能理解的惊诧表情,如果他们身陷沈良的处境会怎么做,肯定会捡起皮球还给小男孩,举手之劳而已。
一场悲剧其实可以不发生的。
王琦说完以后,他就闷头抽烟,屋里又一次陷入了安静。
陈时啪嗒点根烟,靠着桌子抽起来。
黄单有些头疼,他坐回床上,呼吸了一会儿二手烟,“王警官,你来这里,只是要把沈良的死讯告诉我们?”
王琦没回答,而是说,“我来之前见过画室的两位老师,从去年十月底到今年年初,已经是第四个了,我跟他们开玩笑说,那画室是不是被人下了诅咒,一个接一个的死。”
黄单等着下文,但是王琦迟迟没开口,他一时摸不清对方的想法。
王琦是不知道怎么说,在得知沈良的死讯前,他还抓着那个女生的死不放,指望着能从沈良身上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结果人就死了。
他感觉自己是个没了头的苍蝇,在瞎转。
砰,陈时把手里的打火机丢到桌上,“王警官,你这话说一半留一半,是打算跟我们玩猜谜游戏?”
王琦听出他话里的不耐烦,“去吃个饭吧,我们边吃边聊。”
黄单答应了。
陈时瞪着少年,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说,“你跟姓王的有什么好聊的?”
黄单说,“沈良死了。”
陈时的眉头一皱,他偏头抽烟,把一口烟雾吐向漂浮的冷气里面,“我早说过的,人各有命。”
黄单什么也不说,只是抬头看着陈时。
王琦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我去外面等你们。”
多余的那个出去了,陈时就把叼在嘴边的烟夹开,低头去亲少年。
黄单被放开时,口中多了烟味,舌头有点麻,他抬手擦擦嘴唇,“好好的亲我干嘛?”
陈时揉揉他的耳垂,“想亲你。”
“张舒然,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沈良的死我也很意外,但人死不能复生,别想太多,耽误了自己的事儿,听到没有?”
黄单轻喘,“听到了。”
他叹气,“以沈良最近的水平,考上美院不是难事,可惜。”
陈时又把烟塞嘴里,半搭着眼皮笑了笑,手在少年的鼻子上刮一下,“跟你说几遍了,人各有命,你就是不长记性。”
黄单,“……”
王琦在外面等着,见俩人没出来,他就走到门口准备拍门,隐约听到里面传出什么声音,脸色变了变,不敢置信的把耳朵贴上去。
好半天,王琦才回过来神,他夹着烟的手抖了抖,一撮烟灰掉在了门口。
有脚步声传入耳中,王琦立刻离开原地,他背过身站着,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吞云吐雾,面色渐渐恢复如常。
黄单开门出来,垂下的眼角捕捉到一撮烟灰,他蹲下来伸手去碰,还有点温度,眼底顿时闪了闪,知道自己开门前王琦站在这里,应该听出了什么,推断出了他跟陈时的关系。
后面的陈时也发现了,只是扯了一下嘴皮子,没做出什么其他反应。
王琦掐了烟丢地上踩踩,他转身,对着两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提醒道,“带上伞,回来的时候没准雪就大了。”
黄单跟陈时对视一眼,后者进屋拿伞。
外面飘着小雪花,黄单看一眼隔壁的屋子,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他再去看隔壁的隔壁,太阳穴更疼了,疼的他眼睛变红,差点哭出来。
陈时撑开伞,侧头时吓一跳,“你怎么了?”
黄单的头顶有片阴影,他在伞下小声说,“沈良出了事,齐放这段时间没回来,我心里不踏实。”
陈时的面部抽搐,“我早晚要被你气的吐血。”
黄单吸吸鼻子,他很烦。
他目前的情况跟王琦一模一样,都是两眼一抹黑,逮着唯一活着,又有异常的沈良,因为实在是没别的人和事可逮。
谁知道沈良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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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在本子上默写,还要写出中文,他卡在一个单词上面,写了又划掉,“慢一点。”
黄单凑过去看了眼,“写不出来就空着,考试的时候也是,不要在一道题上面纠结太久,否则后面就没时间检查了。”
炉子上一直放着茶壶,前后的窗户都各开了半边,空气流通,屋里不觉得闷。
黄单给陈时念英语单词,一个念两遍。
陈时总算是把单词给写对了,“我做完了卷子不检查。”
黄单,“……”
陈时用双臂环住少年的腰,脸蹭上去,不爽快的说,“冬天真不得劲,还是夏天好,隔着衣服都能蹭到你软乎乎的肚皮。”
陈时单手撑着头,说的一派轻松,“放心吧,只要你说你要考哪个学校,我就一定能去那儿找你。”
黄单把英语课本放下来,拿起桌上的本子检查,上面的单词都对了。
13号是个挺普通的日子,跟昨天一样的冷。
屋子里没电视,黄单也没手机,陈时倒是有手机,却不能上网,俩人都没去画室,睡到自然醒后就起来吃饭,一块儿练习,一块儿做题,一块儿吃零食打嘴炮,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大半天。
第82章 他们没有脸 (第1/3页)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猜对了一部分,明天见明天见明天见!
有风从衣服下摆钻进来,他打了个冷战,由着陈时肆意妄为。
陈时想起来了什么,他撤了手塞进自己的衣领里面,红绳子被拽了出来,上面的玉随着那个动作掉在半空,晃动了几下。
黄单早见过这玉了,红的像血,通透油润,一点杂质都没有。
陈时叫黄单把头低下来。
黄单明白了他的意图,却没照做,“既然玉是大师给你们家的,传到了你手上,你应该要一直戴着,别拿下来,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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