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九节 我如朝露降人间
让生离和死别都遥远有谁能听见我坐在床前转过头看谁在沉睡。
那一张苍老地脸好像是我紧闭双眼,
再给我一次机会将故事改
还欠了她一生的一句抱歉
有没有那麽一个世界永远不天黑,
星星太阳万物都听我的指挥,
月亮不忙着圆缺春天不走远,
“方叔叔那边会跟应海生交涉,知道你不需要别人记着你什么,但是你救过他,帮大家打退过源赖朝创,杀了大内长督、诸神无念、荒卷真世这些人,更重要的是干掉了御守沧,还有抓住伯爵啊。特别是若若。她地精神力平复很多,不过。似乎还会有继续出事的可能,到时候……呵,不说那么长远的事情了,总之,他总是记得你的人情,这次的事情,他也压得很辛苦,我觉得……总得体谅一下他……”
“当然啦,你这样一闹之后,应海生的影响力会下降很多,方叔叔这边也会沾光,当然这样说未免有点那什么了,呵……上午你出手的场面被小婉看到了吧,她整个下午痴痴呆呆的,我也有事,没办法跟她说什么,另外我听说灵静突然去维也纳……到底怎么回事,不能说出来吗?”
“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家明淡淡地开了口。
“算了。”东方路靠在椅子地背上,“那现在怎么办呢?你的这把枪?”
“抓我吧。”
“……”东方路看了他几眼,“别开玩笑了。”“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家明笑起来,“叫他们过来吧,我说过了,这件事给你们一个交待。”
又看了几眼,东方路嘴角抽动几下,“算了,骗也是我被骗,你等着,我拿手铐过来,如果你要反抗,把我当成人质冲出去,看在朋友一场,下手地时候拜托别太重……我已经看过被你一拳打过的那辆出租车了……”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出两步又停下,扭头望了家明一阵,再次确定不像在骗人地时候,方才朝着那边警车的方向走过去。
家明闭上了眼睛。
这一个地方,他曾经无数次的来过,他和灵静、沙沙放学的路上,沙沙打架受了伤,他在这里给她上了药,他们在树木与花圃间追逐打闹,那是初中时候的事情了,住在一起之后,傍晚他们过来散步,沙沙喜欢用吃过的果核逗弄别人牵着的小宠物,灵静去下面地沙滩捡贝壳,赤足,裤管挽起来,在水上跳啊跳地,俨如欢快的精灵,他们曾经有过一只小猫,后来不见了,那时候灵静抱着它,一家三人就在如火地晚霞中散步到华灯初上的时间,踩着满地的霓虹,那种感觉,叫做幸福。
涡轮的声音隐隐响起在天上。他睁开眼睛,一架大型客机就在傍晚地天空中飞往云霄的彼端,灵静到维也纳了吧,沙沙也已经上了船,那船驶向威尼斯的幽暗天琴总部,有凯莉为她们操心,以后应该不会有事吧,会不会水土不服,会不会不熟悉环境。会不会哭……
犹如歌词里说的,还欠了她们一生的一句抱歉……
不断地向前回溯,他忽然想起尘封已久的一段回忆。
二零零二年的那个秋天,他接受了裴罗嘉的杀手晋级考评任务,冲进黄家的别墅,杀光了当时在那里地所有人,上二楼放置炸弹的时候,忽然在一张桌子下发生了一名少女。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躲在那儿,望向他的目光中有畏惧、有执拗、有不屈,他将枪口对准她,扣动了扳机。
现在想起来,少女的那张脸,在冥冥中,与灵静重叠在一起。
他抱住了头,陡然间升起一股撕裂一切的痛楚。数十年来都再未有过的一滴眼泪,陡然从眼中落下。
从长椅上站起来。家明走向拿了手铐过来的东方路。
“真地要这样啊?”
“有件事拜托你。”
“说啊。”
“等到有一天扳倒了应家,把应子丰杀了。”
“呃……自己来不是更过瘾吗。”看了家明一眼。东方路耸了耸肩,“好吧。如果我有那个机会,话说回来,我问最后一次啊,真的来?”
“头很痛啊……”
“跟方老大一个毛病。”
“咔”的一声,明晃晃的手铐挂上家明的手腕……
“搞什么……抓他?”方之天顺手将一本卷宗扔到桌上,“本来就没做这个打算啊,我吃饱了撑的?”
东方路耸了耸肩:“他主动要求的。”
“他还真是想要负起这个责任。给我们一个交待啊……可是这个责任到底怎么算。”
“没有比死刑更重的了。”
“判他死刑又怎么样。问题是……我根本没打算要他这个交待啊,他交待了。我跟高天原、幽暗天琴这些方面怎么交待……”方之天又开始揉额头,片刻后,“算了,送他上法庭,罪名是……协助沙竹帮毒贩潜逃,马马虎虎判他几年,反正他想要出来也关不住他……真是爱找麻烦,对了,要把他送到温和一点的监狱里去,单间最好了,有谁惹他地话,我怕会打死人……”
八月下旬。
山岭之间树木苍翠,生机勃勃,依旧炎热的阳光下,一辆囚车从荒僻地山路间驶过,长了一张女人面孔的司机带着耳机,一边开车一边摇头晃脑,哼唱着歌曲,不亦乐乎。
临近下一个岔道口时,一辆卡车陡然间疾驶过来,挡住了去路,那车门一开,一名穿着带浅绿花纹夏装地少女跳了下来,手持霰弹枪对准了囚车驾驶座,目光凌厉有如冰刀。
囚车在第一时间停下,名叫叶莲的司机出了车门,笑着举起双手:“薰小姐是吧,我们知道你来了江海,方先生说,你要见他,随时都可以,他要跟你走,也请便。”
眼神冰冷如刀的日本少女举着枪,狐疑地走到囚车后方,一名“乘客”从上方走了下来,其余的囚徒和看押的两名警察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那绝美少女的冰冷融化,扑进对方怀里。
两人在道路边说话,渐渐地,少女摇着头,泪水布满了脸颊,争执起来。叶莲开动挡路地那辆卡车,退向开来的岔路,顺便与那道路边跑车里地一个日本男人打过了招呼。
十多分钟后,从车上下来的人依旧回到了车上,叶莲无奈地摊了摊手,开动了囚车。少女望着车上的那人,缓缓地追出几步,又追出几步,陡然间,眼底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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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那麽一种永远,永远不改变;
拥抱过的美丽,都再也不破碎。
七岁的那一年抓住那只蝉,以为能抓住夏天,
十七岁的那年吻过她的脸,就以为和她能永远
让险峻岁月不能在脸上撒野,
曾经是爱我的和我深爱的都围绕在我身边,
化成大雨降落在回不去的街,
带不走的那些遗憾和眷恋就化成最后一滴眼泪
有没有那麽一滴眼泪能洗掉后悔,
“……我坐在床前望着窗外回忆满天,
生命是华丽错觉时间是贼偷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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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冲锋枪放在他的身边,东方路在长椅边站了几秒钟,随后拨开冲锋枪,就那样在他旁边坐下来,两个人坐在那长椅上,望向那片被夕阳染成了橘红色,犹如巨大的火烈鸟一般奔向天海相接的苍茫长云。家明在轻声地哼唱一首歌,东方路听着那歌词。
树梢紧紧拥抱着树叶有谁能听见
耳际眼前此生……”
声音哼唱到这里。家明停顿一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渐渐低至微不可闻,东方路只听见几个词“漆黑……又是谁……”却没有了哼唱的旋律,他是轻声在念出来了,如此过得片刻,东方路开口道:“没办法的事……”
家明望着那片天空,没有回答。东方路深吸了一口气,闲聊般地说道:“方叔叔过去找你的时候,武装直升机和军队都已经出发了,如果你只是杀了应子丰什么事情都不做当然没什么,但事情闹太大了,没办法收拾的……”
他回过头,朝远处的警察们笑着挥了挥手,随后再转过来:“应子丰的手接上了,不过他精神有些紊乱。算是……暂时性的疯掉了吧,如果以后都没办法恢复。算是跟死了差不多,不过……不骗你。他还是可以恢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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