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遮言蠹
我道:“这东西好像从来没被人提起过,照你这么一说,有点像鱼怪,就是扒在鱼舌头上的东西,又叫缩头鱼虱子。”
江疯子尿完,抖了抖家伙拉上裤链,笑道:“鱼虱子?那倒是像极了。它爬到你舌头根儿上就是来吸血的。你下午吃饭时是不是感觉舌头很麻木,吃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如果我不帮你把它捉出来,你的舌头再过几天就废了,吃什么都味如嚼蜡。”
等到洗了把脸,我抬起头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江疯子已经站在了我身后,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我,这家伙走路像猫,一点声音也没有。只听他道:“现在试一下,看能不能说话?”
我张口大着舌头,含糊不清道:“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话一出口,我发觉自己的嗓子似乎灵动了很多,那种钝重的麻木感似乎荡然无存。
一阵虚汗从我额头冒出,一想到这个东西在我喉咙里呆了那么久,我还浑然无觉,我不禁呃逆了一声,一骨碌坐起来,跌跌撞撞的就往卫生间里爬,也不管腌臜不腌臜,扑到蹲坑上头就兜头大吐起来,直吐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才虚虚的爬起来漱口洗手。
等略微好过以后,我打量了一下周围,老旧居民楼的卫生间破败无比,四面墙上长满了霉斑和青苔,盥洗池上的玻璃镜子裂成了两半,映着我发青的脸。我感觉嗓子眼里还有异物,就像吃了一根细长的金针菇,一端挂在口腔里,一端却已经进入了食道,一咽一咽的恶心,我干脆伸手入嘴去抓,果然抓出了一根细长的触手,似乎还在蠕蠕而动,连忙丢到脚下,狠狠的碾了几脚,又转头吐了一回,才觉清爽。
江疯子摆了一下手,道:“让开点,我要撒尿,别溅你一身。”说着,他就站到蹲坑边上,拉开前门,一边哗哗放水,一边像报菜名一样地唱道:“此物名叫‘遮言蠹’,在大明嘉靖末年就有,专门对付那杀不得的大嘴巴。此物一旦在你喉咙里住下来,就会麻痹你周围的神经和声带,而且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它都把自己摊成薄薄的一片,藏得很深,没经验的医生根本就发现不了。只有在四更天时,它才会鼓胀起来,爬到你舌头根上。”
我顿时心怀感激,给他让开地方洗手,谁知那江疯子却不洗手,扭头出去了,我跟在他身后,发觉他从沙发上拿起一个双肩包,掏出一大包油腻腻的熟食来,自顾自的打开,撕了一块就津津有味的大啃特啃起来,原来是一只酱鸭子。我看他忙着吃夜宵,就打算去打地铺,可是转念一想,这套房里应该有床,既然有床,我们为什么要把铺盖抱出来打地铺呢?
老房子一室一厅,卧室朝南。我软着脚爬到卧室门口往里看了看,果然有一个大床,只是床上黑乎乎的躺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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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信将疑,便犹犹豫豫扶着沙发扶手躺倒,张开嘴巴,却不提防那江疯子脸色一凶,一把捏住我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镊子伸进我的喉咙里,似乎夹住了什么坚韧的东西,狠命一拽,与此同时,他那张脸近在咫尺,且满是咬牙切齿的恶状,看得我胆战心惊。我咽喉里却毫无感觉,只听见砰的一声,像极了拔下吸附在瓷砖上的皮搋子,再一眨眼的功夫,江疯子已经夹着鹌鹑蛋大小的一物在我面前晃了晃,得意道:“鄙人真是妙手回春,实乃当代杏林之翘楚哇。”
我哭笑不得,然而看他手里的东西,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玩意儿椭球形状,呈腐肉一样的暗红色,却生着几只触手一样的东西。暴露在空气中似乎让它痛苦不堪,不仅那些触手一伸一缩的弹动着,连整个躯体都在剧烈的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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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镊子摇摇头,江疯子正色道:“不瞒你说啊,家父以前做过口腔科大夫,所以我也略懂一点医术,你前几天还会说话,现在却变作哑巴,很可能是文太心他们对你做了一点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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