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潜修小成

    “……老鱼，温一升酒，半斤牛肉，要劲道！”一个汉子在鱼家饭馆外头叫道，车子轱辘轱辘地辗过去。



    “好嘞！”

    他几乎是被这些讯息裹着往前走，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走向哪里——那像是完全由信蛊主导的一个事情了。



    当他不自觉停下脚步，睁眼看时，发现自己竟然登上了戏台。蛮山镇没有专门的戏班子——镇长和莫德家养的不算，一般镇上人也没这个排场，就只在秋元祭晚上，大伙儿推几个人出来粉墨登场，乐上一乐。



    所以这个时候，戏台上没有人，就只有苍金色的阳光，热热闹闹地摊在地板上。

    莫非……信蛊喜欢这个？风少游站在戏台上，右右张望，戏台的地势原就比别处高，站在台子上，更是能够尽揽东市的风光，所有，家长里短、私房密语、掌故谈资、喜乐哀愁，一时都向他涌过来。



    起初纷繁而无序，说的，唱的，叫的，哭的，笑的，喊的，吆喝的，有人走动，有人蹦跳，有人奔跑，有人面色安详，有人急得额上爆汗，有人无聊得快要睡着了，有人爱怜地看着手中的孩子……

    “是啊，小子不争气……没蛊虫来找他，唉——”



    “花仔，来盏雁鱼灯！”

    “老蒙，给我打一套下矿的，鹤嘴锄，钻子，气死风——”



    “哟，二小子也要下矿了？”

    “您老这运气真好，就剩这一盏了，再来晚一步就没了。我们家的雁鱼灯不仅防风防尘，还能调节光线阴暗，下矿指定好使！”对门的花姨也是把做生意的好手，边说边麻利地将一盏雁鱼灯摆上了柜台——鸿雁回首衔鱼伫立状灯型，雁体态宽肥，颈修长，雁喙张开衔一鱼，鱼身短肥，下接灯罩盖，确实极为别致。

    “查梨条、查梨条卖也！脆松松鲜润润明晃晃拌糖儿的龙缠枣头，甜津津香喷喷红馥馥带浆儿的柿子——”这是叫卖果脯的，一口气念将下来，光用听的，就已经足以让人口舌生津。

    自他踏入东市以来，就像是掉进了信息的汪洋大海，各种声音，表情，举动，算计与掂量，滔滔不绝。

    “给我两个梨！”隔壁大婶叨叨地：“阿元这孩子，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成天嚷着渴，哎哟哟，乡里乡亲的，可得给我拣好的——”



    风少游就混在这人群里，脑袋像是要炸掉了一样。

    放学之后，风少游一路琢磨着，一抬头便看到了东面山巅的翔龙石，于是习惯性地伸手画了个圆，微低头收于心口，以示敬意。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镇子中心，正碰上赶集，东市最热闹的时候，挤挤攘攘都是人头，一眼过去，杂货铺，药铺，铁匠铺——最热闹的当然还是铁匠铺。



    “瞧一瞧看一看呐，本店新铸乌金镐头锋利尖锐、经久耐用，保用十年不崩刃呐！”这不，老远就听见铁匠铺“大嗓蒙”的吆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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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蛊灵精怪

    渐渐地，渐渐地，各色讯息剥离出一条一条细如蛛丝的气流，蜿蜒汇聚，向他涌来，他恍惚觉得自己就像是屋檐下结网的蜘蛛，手中有千条万条的线，在与他神思接触的刹那，涌进他的体内。



    气流在经脉中积累，开始缓缓随着经脉运行，一缕缕汇入了信蛊印记之中。那熟悉的又是温暖又是冰润的感觉又来了，这一次气流从信蛊的位置出发，游走体内，最后注入元窍之中，进入中空球体的一瞬间，它化为一丝水雾，滴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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