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LINE ？？？（穷奇）

    又如说，有人在厕所恶作剧，秽物搞得到处都是，麻烦吗？也很麻烦，老师还是得出面，学校的清洁工在收拾这种额外的烂摊子时还会要求加钱。



    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阿又在食堂“摔倒”了，弄脏了地板；阿的课桌被人从楼扔了下来，一套公家的财产又报销了；阿头顶着一个颜料桶、满身颜料地出现在走廊……

    久而久之，对于阿的事，老师们想到了一套办法。



    首先，打架，是较好抓现行的，不管是谁和阿“打架”，罚两个人一起留堂，反正问他们起因也是白问，小鬼打架的原因有什么好问的？大人的纠纷都未必能说清楚呢。



    其次，在食堂“摔倒”的事，由于这事儿每次都抓不到“犯人”，那干脆罚阿自己把地板清理干净吧，这样清洁工不会总来抱怨了；老师们的逻辑是——他要真不想清理地板，他走路时会“更加留心”的。

    还有别的那些造成损失的恶作剧，他们也都以类似的方式处理；他们已想好了……若是阿的父母来质问，以“孩子间打闹，双方都有责任”来回应，反正阿只是个孩子，真要辩驳起来，他还能说得过大人么？即便是PTA处理问题，还不是看开会时哪个家长闹得最凶？



    这样，经过了一年的时间，阿从一开始的“偶尔被霸凌一下的转校生”，渐渐变成了“全校的出气筒”。

    而今天，即十三号星期五，是他这“训练”最为关键的一天。



    对于阿他们“一族”来说，每逢“天生异象”，其体内潜藏的力量会迎来一次活跃期，若他能撑过今晚的血月（即月全食）而“不变身”，那这一年的历练也算没有白费。



    怀着这样的想法，阿今天的心情还挺不错的，纵然在学校里还是被各种打头、推搡、辱骂……他也没怎么在意。



    因为是周五，他们这样的公立小学下午是没课的，于是，午时分，阿乘了校车，准备“回家”了。



    说是“家”，实际是个“空壳子”；阿住的公寓房里空空如也，别说家具了，基本生活用具也没有，连水电煤气也早断了，因为……他根本不需要。



    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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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之所以会让老师觉得烦，是因为在述那几条的基础，他还总是“惹麻烦”。



    那么……什么叫“惹麻烦”呢？

    简而言之，阿读的学校，很糟糕。



    这种“糟糕”，也是他目前处境的诱因之一。

    很简单，如说，两个孩子在操场打架，打得都见血了，麻烦吗？当然麻烦，老师得来处理，也许老师还会因此挨头的骂、扣工资。

    老师们同情他吗？有一点吧，但更多的是嫌弃；起发生在别人身的事情，牵涉到他们自身的事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老师们对阿的感受大致如此，每当阿“惹了麻烦”，即便是做做样子，他们也得去打听是谁揍了他、欺负了他，但很多时候当事人不会承认、也没有目击者愿意站出来替阿说话，所以大部分情况下都找不到人去惩罚和背锅。

    举个例子是——甲跳楼，死在了乙的面前，起为甲感到唏嘘，乙更加在意的是自己身莫名其妙被溅到了血，太倒霉了。



    不要觉得这是冷漠，这……才是人之常情。

    因此，阿读的这所小学，资金来源几乎全是政府拨款。



    纳税人的钱是送来了，但具体落实到“怎么花”，那是少部分人决定的了；校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刚才我也已经说过了……他弄来的硬件，从课桌到黑板、从校车到校舍、从装修建材到教学用品……都是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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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钱的人，则更倾向于捐给贫困地区的小学。

    尚存善念的孩子对他避之不及，生怕和他扯关系或者沦为与他一样的存在；其他的孩子则把他当成随意发泄怒气的对象，有时单纯是为了好玩而去捉弄他一下，因为他们觉得“反正那是阿”，“捉弄阿是理所当然的、不会有什么后果”这种念头已经成了一种默认的共识。



    而这桩桩件件种种……虽然会让阿感到些许费解，但他也始终没有发作。



    他并非是喜欢逆来顺受或者没有反抗的能力，只是，他有自己的想法。

    他想把这种经历，当成是一种“训练”，一种锻炼自己意志和心性的训练。



    阿认为，适应这种环境下的生活，是在险恶的“人类世界”生存的必要条件之一；只有学会了忍耐，他才可以放心地融入人群，不必再担心“自己体内的那头凶兽”会因情绪波动而挣脱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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