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最后的番外
“操!”
顾长安突然丢了锄头,面容扭曲的抱起左腿。
陆城跟顾长安僵持十几秒:“闹什么别扭?”
顾长安偏开头,声音挺飘忽的:“我淌了很多汗,鞋子里面都是湿的。”
陆城嗯道:“所以?”
顾长安继续飘忽着声音:“所以我脚臭。”
陆城:“……”
话音刚落,左脚的球鞋就被脱了,一股子汗味混着鞋本身的味儿冲了出来。
顾长安看男人没声音,就忍不住调笑:“臭昏头了?”
“脚趾破了,”陆城的语气冰冷,气的,“你没感觉?”
顾长安被他一提醒,才发觉脚趾那里黏糊糊的,挪过去的视线里一片血红。
“……”
陆城给顾长安受伤的脚趾包了圈纱布,让他老实待着,别折腾了。
天热,顾长安觉得脚趾那里的每个细胞都堵得慌,就索性把纱布给拽了,大咧咧的露着伤口。
不管怎么说,顾长安大小也是个伤员了,那块地后面的事儿都交给了陆城。
施肥的时候,陆城那样儿没法看,几度憋过气去。
顾长安说,这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能让他体会到什么叫面朝黄土,背朝天,什么叫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回应顾长安的是男人比肥料还臭的面色。
一场雷阵雨毫无预兆的降临,睡梦中的顾长安猛然醒来,房里没有男人的身影,他心里一慌,想也不想的打着赤脚跑了出去。
院里院外一通找,终于在地里找到了人,对方正穿着雨衣在那里牵扯薄膜。
嘴上总说他折腾,接手以后比他还要认真。
就因为那是他想做的事情。
陆城发现了雨里的人,他抹把脸,大声喊:“鞋呢?”
顾长安有点儿恍惚:“啊?”
“我问你,”陆城走近些,眼神骇人,“你的鞋呢?”
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下这么大雨,你跑出来干什么?伞不会打?”
顾长安耳边嗡嗡响,难得的没有反击。
光顾着跑出来找人了,没顾得上自己。
晚上顾长安靠坐在床头,由着男人给他左脚的脚趾上药。
屋里从来没这么静过,已经出现了往沉闷靠拢的迹象。
顾长安忽然说:“我错了。”
陆城不为所动。
顾长安孩子气的撇嘴:“我真的知道错了。”
这话听起来很有诚意,不像是假的。
陆城把棉签丢进垃圾篓里,淡淡的问:“你有错?”
顾长安的眼角微抽:“我体质比以前还虚很多,刮风下雨的都要躺一躺,现在虽然是夏天,但我也不能打赤脚,脚上穴位多,很容易让寒气入体。”
陆城沉默不语。
“外面下着雨,我应该打伞,淋了雨,我生病的可能性比其他人大很多。”顾长安捏捏小手指,态度很真诚,“我不应该那么任性。”
其实不是任性,是慌的,他在心里给自己辩解。
陆城撩起眼皮,目光深沉的看过去。
顾长安在他的目光里垂下脑袋,叹口气说:“这次是我的错,我让你担心了。”
陆城依然用深谙的目光看着他,一声不吭。
顾长安被看的莫名慎得慌,他哑声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陆城直勾勾的盯着他,语调却很平静,“要是把你关在屋里,哪儿都去不了,那样我是不是就能放心很多。”
顾长安纯良的笑出声:“不可能。”
陆城也知道不可能,他有些暴戾的掐了掐眉心,看了眼爱人苍白的脸,气恼的伸手去捏。
顾长安吃痛:“下手能轻点吗?我这脸是肉做的。”
陆城说,我的心也是肉做的,你能对它好点儿吗?
顾长安亲了亲他的下巴。
当天晚上,顾长安就发烧了,还咳嗽,咳厉害了,肺都要往外蹦。
陆城站在床边看他擤鼻涕:“难受?”
顾长安把纸团抛到垃圾篓里,嗓子火烧:“难受。”
陆城仍然站着不动:“知道自己为什么难受吗?”
“……”
“咳!咳咳!”
顾长安咳了起来,单薄的身子大幅度颤动。
陆城看的心脏疼,他阖了阖眼帘,大手伸过去,放在爱人的背上,动作轻柔的拍了拍。
顾长安咳够了,喉咙里呼哧呼哧喘息:“我想喝水。”
陆城倒了水给他。
顾长安咕噜咕噜喝了半杯水,嗓子里的火烧的没那么旺了,他一回生二回熟的示弱:“我饿了,想吃东西。”
陆城给他端了碗粥进来。
顾长安瞥瞥粥,得寸进尺:“不要粥,我想吃有味道的。”
“就粥,别的没有。”陆城无视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冷峻的绷着脸道,“不吃我就倒掉。”
顾长安不说话,眼看男人端着粥往放门外走,他的脸扭了一下:“回来!我喝!”
妈的,被吃的死死的。
喝了一口粥,顾长安的眼底闪了闪,想到了什么,刷地抬头去看男人:“你找过他?”
陆城大方承认:“对。”
顾长安拿着勺子的手一松,勺子跟瓷碗发出清脆声响,经过那一下碰||撞,碗里的粥溅出来一点,掉在了被子上面。
陆城原来是有洁癖的,自从认识了顾长安以后,生活习性就一点一点被他侵蚀,起初不当回事,后来重视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挡了,只能说服自己去接受结果。
要是搁以前……
陆城扶额,搁以前,他压根不会跟谁睡一张床。
没遇上顾长安,就是另一种活法。
顾长安看着男人抓好几张纸巾擦被子:“你问他要了熬粥的方法?”
陆城:“嗯。”
顾长安蹙了蹙眉心,嘴巴抿在了一起。
陆城半天没听到响动,他一抬头,发现坐在床头的人眼睛湿湿的,红红的,感觉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但那一幕没有发生,又习惯的憋回去了。
陆城擦干净了被子,坐在床边说:“有什么想说的就说,我听着。”
顾长安扒扒微乱的发丝:“你干嘛找他啊?”
“前些天你喝粥的时候,没精打采的吧唧了好几下嘴。”陆城那口气挺酸的,“你想念他给你熬的粥了。”
顾长安努力回想,确定没有对应的片段:“我没那么说过吧?”
“你是没说,”陆城睨他,“可你脸上写了。”
顾长安的脸色微微一变,转瞬即逝,他冷哼:“瞎想!”
陆城实在是懒得戳穿他的小心思。
吴大病跟顾长安相处的时间很长,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的确更了解顾长安。
或者说,顾长安的一些口味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
陆城这辈子就爱了这么个人,肯定要想方设法的对他好,给他自己能给的所有,毫无保留。
什么面子,自尊,名利,那都可以打包丢掉。
先是粥,后面陆城还想从吴大病那儿掌握顾长安喜欢吃的菜,好在他喜欢吃的不多,就几样。
不然陆城恐怕真的要哭。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一个只管吃的人,有一天会去费心钻研厨艺。
等到陆城回过神来,放在床头柜上的一碗粥已经没了。
顾长安对他笑,温温柔柔的。
陆城全身血液沸腾,他故意板着脸:“笑什么,不难受了?”
顾长安不说话,只是唇边弧度不变,眼睛还有点湿,那模样别提有多招人了。
陆城隐约骂了声,力道很大的把人捞到怀里亲。
顾长安抱住了他的脖子。
等顾长安病好了,陆城就病了,两人生病后的状态截然不同。
顾长安是能瘫就瘫,喘口气都难受,陆城不是那么回事,生了病以后,他的脆弱一面表现出的方式比较让人难以承受——就是翻来覆去的折腾顾长安。
只要顾长安一反击,陆城就用布满可怖血丝的眼睛看过来,像一头处于狂躁期的兽类,渴望得到主人的安抚。
于是顾长安就收起了锋利的爪子,几乎是以奉献的姿态张开手臂把他拥抱住,让他随意的折腾。
万幸陆城很快就病好了,不然顾长安真会死在他手上。
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原先说不拍婚纱照的顾长安拉着陆城飞去国外,找一个不错的影楼拍了婚纱照。
陆城想要合照,顾长安就顺他的意,家里不止多了简单随性的生活照,还有摆拍唯美的婚纱照,他们的生活跟普通夫妻没有什么区别。
顾长安那么懒一人,必然会一条路走到底,他不给自己留后路,也没有其他路线。
感情的倾注是个漫长又慎重的过程,对顾长安来说,一生的时间就够一次。
桂花开的时候,顾长安跟着陆城回了陆家。
回来前,陆城跟家里沟通过,所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中式偏古老的婚礼。
一套繁琐的流程走下来,顾长安倒床就睡,累的澡都没洗。
陆城坐在床头,手肘撑着膝盖,上半身前倾,目光柔和的看着熟睡的人。
时间像是就此定格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下人的声音,说老爷子来了,陆城活动活动酸麻的腿脚,起身开门出去。
大儿子结婚,这喜庆的日子却有一个小缺陷,导致陆启封大晚上的还没睡,上兰园来了。
陆启封一生只明媒正娶过一个女人,就是大儿子的生母,住在兰园,死在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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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周围没有人家,顾长安怎么折腾都行,这一折腾,就激发了他的种田技能。
傍晚时分,顾长安提着一桶水去浇水,他穿件T恤,俩胳膊上露着十几条疤,很浅,远看是看不出来的,细看才会觉得触目惊心,让人忍不住去猜想那些疤痕背后的故事。
陆城挑眉:“给你攒肥料。”
顾长安:“……”
陆城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白T恤,蓝色牛仔裤,眉眼干干净净的,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陆城快步过去,把人从地里抱回家:“鞋子脱了我看看。”
这段时间一直在养膘,全身肌|肉都处于停工状态,这么一下就疼得受不了。
顾长安不脱。
左脚被锄头磕到了,那一下疼得他眼冒金星,现在好像没那么疼了,又好像更疼了。
陆城看他像模像样的拿着锄头挖地,问他要不要买个痰盂。
顾长安一时没听明白:“买那玩意儿干什么?家里马桶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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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南边挖了块地,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十足。
敢情是不好意思。
陆城有些无奈,越接触,越发现他爱人其实挺单纯的,一层层剥了那些|面||具|,就剩下黑跟白两个色彩,一览无遗。
顾长安用没事的右脚去踢男人:“我要脱鞋了,赶紧离我远点,不然臭晕过去,我可不负责。”
陆城稳如泰山:“没事,我闻闻有多臭。”
顾长安半响瞪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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