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落花洞女

    只是乌江险滩很多，有上下十八滩的说法，下游上去的船只要费很大力气冲滩才能成功上去，上游下去的船只也要经过很大力气冲滩。



    下去的时候，江水湍急，礁石突兀，船只经过非常危险，容易出事。

    渡河匠痛哭流涕，可是他也知道，这是必然的。后来我妈妈常给我说，她说渡河匠其实早知道我外婆会出事。



    因为那段时间，我外婆总是很恍惚，她总是说夜里梦到那个后生，梦到后生来到那个渡船旁唱歌，他唱的情歌如此好听，外婆说她总是如当年般沉醉。



    外婆也常在半夜的荒野里去找他。她一个人，痴痴呆呆在荒野走着，这些，渡河匠都看到的，每次他只能默默跟随保护她。

    渡河匠说，我外婆常在荒野里自言自语，好像在说一些情话，一会哭一会笑。



    但是时常感觉是两个人在对话，虽然听不到后生的话，但是渡河匠总是弄不清楚，那个后生到底在不在。

    一些好心人也都在帮助他，比如一些认识他的婶婶阿姨，都在帮他拉扯我妈妈长大。



    我妈妈长大后，渡河匠就坚决不让她和一些生人多说话，特别是年轻后生。



    可是我爸爸这时出现了。



    我爸爸是城里王记绸缎庄的学徒，他很早从山里到凤凰城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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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个后生出去做生意，死在了外头。



    那是一个灾难，他们的船在那条叫做乌江的地方翻船了。这条乌江不是楚霸王自刎的乌江。这条乌江从贵州省发源，流经贵州的思南等地，最后流经四川东部的酉阳秀山黔江彭水一带，最后在巴国古都涪陵汇入长江。

    这湘西的世界，如此的野性，后生，也就是我外公，和我外婆就在河边的林中，小山洞中，草丛中洞房，享受人生的快乐。



    他们曾经说好，等后生做完一笔生意就回来结婚。后生的家里也同意了这件事，渡河匠也同意了。

    据说乌江水碧绿如蓝，峡谷高耸云天，两岸林木繁茂，风光秀丽，猿猴时有啼鸣，一如李白说的三峡的景致。

    那个后生就是在其中一个叫做龚滩的地方出事。当时船在激流里冲击往下，结果不小心撞上了礁石，那礁石一下子就把后生坐的船打翻了。

    当她生下了我妈妈后，她给我妈妈喂了一年的奶水，当妈妈可以摆脱奶水吃稀粥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外婆突然在有一天早上跳下河里淹死了。

    后生原本会水，可是船翻的时候，他一心救人。结果，人没有救上来，自己和船上的好几个人一起都淹死了。



    我外婆知道这个消息后，愣住了。她不吃不喝，形容憔悴。可是后来她发觉自己怀孕了。孩子的到来让她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她开始吃饭。

    后生喜欢上了她，就常来河边呆着，他们就慢慢就对上眼了。



    后生常半夜在渡河匠的渡船旁唱歌，渡河匠的小屋里这船不远。慢慢地，我外婆就常半夜去和他见面约会。渡河匠其实知道，但是没有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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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间喜欢上了一个常过河的后生。

    外婆在清醒时，总是说，她等我妈妈大一点，就去找后生。她说，后生也是这样说的，说等孩子大一些，他们可以一起团聚。



    渡河匠很老了，他也不细心，每天枯燥的劳累换来些不多的钱养活着我疯疯癫癫外婆和孩子，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多想啥。没想到这一切会真的发生。



    他以为女儿过几年就会好起来，没想到他闺女真的会跳河。那一刻，他除了恸哭，还能做啥呢！

    我总是埋怨自己，为何让他们要去约会，为何不拦住闺女。



    我外婆死后，渡河匠就一个人养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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