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全）
每挨一下，善渊仙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他强撑住，不肯停止，机械地挥动手臂反攻出去，后一招比前一招更快、再快！似乎每一次，他的速度都有所提升……
只是。总打不中，总躲不开。
系统正在过载。
画面继续“永恒的一秒”，白云真人和善渊仙的战斗继续在这一秒之外。
时空早已成为断裂的碎片。两人在碎片里栖身、大打出手。
又变了。
天空和海洋“竖起来”！
海洋如同一面蓝色的镜子。映照火焰，水汽蒸腾――海水被烤干，盐霜像大雪纷扬落下来；雪中。失去了善渊仙的踪影。
善渊仙藏到了海里。
他在海水里与火焰对峙。却没人能看得见。蓦地。一只大得无以名状的赤红地大钳穿过海水！它带动水汽，横扫盐霜。却还是慢慢、慢慢慢慢地向白云真人拦腰夹去。
与大钳相比，白云真人渺小得如同蝼蚁。甚至不用大钳，仅仅是他背后的火，就足以把他烧干，不留痕迹地蒸发。
白云真人伸出了一根食指。
大钳晃动着――毋庸置疑，那是善渊仙的龙虾原形――竭力想避开，然而避无可避！
越慢的速度就是越快地速度。在无序的时空里，白云真人的一只食指与大钳轻轻地碰了一下。
全乱了！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海水投向火焰！火焰席卷海水！
一切是名副其实地“慢动作”――是一场被放慢了无数倍地大爆炸。不、它还被加快了！
海水卷成波涛，历史上从没人见过地巨浪浑浊，一寸寸地奔突，却被火焰一寸寸地点燃！巨浪爆炸，夹杂无数水族一起，灰飞烟灭。
火焰横扫，是太阳碎了！炎炎烈烈，火焰流成茫茫的大江，慢慢地冲进海水里，无可阻挡。
火焰与海水交接地地方，就爆炸。
这场爆炸无处不在。
白云真人和善渊仙一斗法，天地之间就没有了明显的分野――这时，空间里充盈了海水与火焰，二者交杂，相触，轰然炸开。
浪头有银色的边际，海水是幽幽地深蓝；火焰炽烈、耀眼的红，并烧成青色、白色……这些颜色揉在一起，炸成火树银花！
无边的声浪和冲击波蔓延开来。
这一战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武道馆的露珠包厢里，“四全真相仪”发出一阵难听的吱呀声――“砰”地腾起火光、黑烟！
露珠包厢的天顶暗了，连着外围的四面液晶屏幕一起失去信号，只剩下一片毫无规律的雪花闪动。
“――演算不能……――外部环境失控……――故障！――故障！故障！――救命！救命！――――――……”
“……。”
没声了。
“不好！”和尚涨红了脸，汗水像小河似地流了一地，“先生，小僧……不行了……”他是说外面擂台四周的佛光已无法维持，护不住世界各地媒体的工作人员。
“打开结界。”李岩岩沉着脸吩咐。
天下第一武道馆有一个最大的结界，从海底到空中，笼罩全馆。原来的设计是为了把战斗的规模控制在其中，也是为了……不放走将要在武道会上恶贯满盈迎来末路的妖邪。
这个结界一直未曾应用――李岩岩忘了。而且，在印度人把核弹打过来后，他就借神奇五侠以四书剑阵挑战鬼心狻猊等五怪的名义，有意放纵规模扩大，藉此立威。
但现在情形完全不同：海水遭遇火焰的爆炸甚至游离在时空之外，后果难以预料，和尚也撑不下去了――已经顾不得白云真人和善渊仙远离擂台，李岩岩首先要把武道馆保住！
张开结界的同时，李岩岩手里紧紧地拈住了一张灵符，名曰：“以上都不算”。他喃喃着：“死马当作活马医吧……”灵符不能对“生物”发生作用，蓝岛大劫时这已经得到了证明。
白云真人、善渊仙一战的声势迥乎寻常，海水与火焰充斥――时空混乱。
李岩岩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地球……还保得住吗？在时空的夹缝中，吞噬一切的大爆炸是否将会灭绝人类的生机？
“没有问题。”李岩岩勉强作出的微笑狰狞而残忍，他早就在本子上写过一些预防武道会失控的措施，其中甚至包括同归于尽的手段。
与所有不靠谱的大战、群雄、群妖相比较，李岩岩选择相信本子的力量。
他轻轻地说：“白云，告诉我你没打算趁这个机会完成你的‘亿兆血劫’。”
“四全真相仪”的画面忠实记载了“短短的一秒”之中，白云真人是如何绕到善渊仙的每一次攻击之前，看似轻描淡写，但从不落空的招数。
一掌、一拳、一脚。
哪怕善渊仙的每一个招式都无差别覆盖了以“光年”计量的范围，哪怕他一双肉掌蕴含的强大力量能够与核武相提并论……却纷纷击空。
白云真人凛然立于光阴之外。
普普通通的攻击，让善渊仙的身形一顿，又一顿。
这一秒，画面已经播映了一个小时――善渊仙在追赶时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岩山，那座最高的山峰顶上。群殿掩映的建筑群里，被李岩岩设计成“中枢”、放置着“全时空全频段全天候全方位立体干扰透视监察观测系统”的地方，有浓浓的黑烟升起来了……
也许他能够追上时间，那么，这仅仅一秒，就能成为永恒。
李岩岩忽然领悟到了，喃喃地说：“善渊仙是在永恒里挨揍！白云……白云真人这是在故意打给我看。他是在告诉我――他不怕我地‘子在川上曰’。”
字幕不再聒噪。
李岩岩的眼睛逐渐适应了，看得清楚，他脱口惊呼：“善渊仙一直在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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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在肉眼能够辨析的范围里，两人的身形是无数的残像！
白云真人立在天空地“前面”，曾经沉下云层里的太阳大约转了个圈，竟喷薄而出！阳光凶悍，直直地照射。扫荡开云海――它变成火焰！
一个硕大的火球开了。
白云真人静静地站立，他身后是凶猛的火！
火焰蓬蓬勃勃地怒吼，仿佛要烧尽一切，只等白云真人地一声命令。
对面是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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