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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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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青抬起头来看他,两人视线对上,过了一会儿,裴青笑了,笑得那条像蜈蚣似的疤痕都抖动起来。“陛下,不单是宋翊看轻了你,连我也没想到,您能有这样不拘小节的气魄。”



    赵衡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不是什么光荣事,将军就不要取笑朕了。”他说,“此事不到万不得已,当然是不办为好,可若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没道理活人活不下去的财宝叫死人享,想必父皇他老人家九泉之下也能理解。只是办此事的人一定要稳妥,到时候乔装打扮成盗墓贼,神不知鬼不觉的。”

    长安城内一时涌起参军潮,只要有儿子的百姓家,几乎家家都参了军。京城守卫军添了一支为数不小的民兵,只是这些民兵未经训练,短时间内,也只能当个人头算。



    且整座长安城不到四万的人口里,青壮男丁的人口还不足一万,再删删减减,真正能应战的不到五千,与陆渊麾下三万精兵相比,无异以卵击石。



    赵衡掐着指头算天数,夜里偶尔惊醒,梦见北方传来的马蹄声,只是不知道是西北传来的,还是东北传来的。


    裴毓等人送灵去的第四天,长安城北门遥遥能看见一支安营扎寨的先遣部队的影子。探子来报时,赵衡悬了几日的一颗心跌到地上,摔得稀碎。



    裴青道:“紧闭城门死守,未必不能抵挡。”

    “父皇的陵寝里,有不少奇珍异宝的陪葬品……”他话没说完。



    裴青已经懂了,大概是在思考,好一会儿说:“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动,对陛下的名声不好。”


    待几人都退下,赵衡单单留下裴青,道:“粮草是个大问题。”



    裴青脸上的刀疤含着以往战场上的狠厉,他问:“陛下有办法了?”


    赵衡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说:“明目张胆的,我也不敢。”


    裴青点点头,说:“陛下放心。”


    裴青用京城里仅剩的金吾卫分布于长安城四座城门,皇帝下令,凡家中有年满十六不超五十六岁的青壮年参军者,免去整个家庭的人头税与田税,并每兵每年三十石粮饷,只要参军,当天即可领取三石粮,且编制为金吾卫第二营。

    初一这日,举国上下又是一片披麻戴孝的惨相,这次,由赵衡送他哥哥出殡。排场不如惠帝那次的大,不过到底还是皇帝的身份规格。到了长安城门,赵衡与裴青止步,看着裴毓与李越等众多官员齐齐护送赵羿的灵柩出了城,向南而去。



    长安城内的光景像一条平静的湖泊,表面水波不兴,实则内里暗潮汹涌。

    赵衡点点头,说:“丰圃确是个合适的人选。”



    “请陛下恩准臣一道前往。”李越对赵羿的死一直身怀歉疚,赵衡便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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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裴青是不能出京的,他得跟着赵衡镇在长安城里,否则万一西北的军队提前到了,这城里便真的连个招架的人也没有了。

    赵衡架着肩膀,紧抿着嘴巴,两眼遥遥望向书房的窗外,整个人像一条被风干的腊肉,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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