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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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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枝,你没遇上什么事吧?”回去之后,元娘满面担忧:“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那儿的桃花开得好,我贪看,便多呆了些时候。”谢华琅叫她们看那两枝桃花,道:“如何,俊不俊?”

    “这双珊瑚耳铛是你最喜欢的,现下只剩一只,以后怕是再不能佩戴了,”元娘柔声道:“再去找找吧,丢了怪可惜的。”



    “我同你一起去找,”宪娘愧疚道:“要不是我撺掇你去讨什么桃花,就不会丢了。”



    “一只耳铛而已,不值当的,”谢华琅混不在意,笑着安抚道:“好啦好啦,你们有这兴致,不妨罚杯酒助兴——尤其是宪娘,你得喝三杯!”


    ……



    谢华琅走了,那道士却仍旧立在原地。

    他伸手取下那只耳铛,托在掌心看了半晌,终于用帕子裹起来,收到了怀里。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衡嘉与年轻道士一道来了,见桃林中只有他一人在,躬身施礼道:“陛下,那女郎离去了吗?”



    顾景阳回身看他,轻轻道:“她叫枝枝。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的枝枝。”



    衡嘉听得莫名,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迟疑的顿了顿,改口道:“枝枝小娘子已经走了?”



    “朕只是告诉你,她叫枝枝,她的名字出自哪里,”顾景阳垂眼看他:“并不是让你唤她枝枝。”



    衡嘉听得滞住,好半晌,方才道:“是,奴婢知道了。”



    顾景阳不再言语,径直离去,只留衡嘉与那年轻道士面面相觑,半晌,后者方才踌躇道:“皇叔他,他是不是……”



    衡嘉摇头失笑:“谁知道呢。”



    ……



    顾景阳在后堂静坐了大半日,一语不发。



    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晖悄无声息的斜入,映亮了他的面庞,在那清冷疏离之中微添几分暖意,更见庄重肃穆,恍如端坐高位的神砥。



    衡嘉上前,低声询问道:“陛下,您……”



    顾景阳眼睫低垂,凝视着腕上那串白玉流珠,轻轻道:“衡嘉,朕的心乱了。”



    衡嘉怔住了。



    顾景阳却将腕上那串流珠褪下,指间略微用力,扯断了连接起这串玉珠的丝绦。



    白玉珠落在地上,发出一阵珠玉特有的清鸣声。



    “枝枝,枝枝。”他轻声道:“多好听的名字。”



    汉王已经是古稀之年,当然不可能是今上的兄弟,事实上,即便是先帝,也要唤他一声皇叔。



    他是高祖的幼子,太宗文皇帝的幼弟。



    昔年郑后称帝,践踏皇祚,汉王心中愤恨可想而知,日夜咒骂不休,郑后颇为怀恨,口称匹夫,势要杀之,然而汉王身份毕竟不同寻常,辈分比先帝还高,牵一发而动全身,郑后不得不忍下,好吃好喝的供着。



    等到今上继位,对这位年高德劭的叔祖十分敬重,汉王府的门槛,自然也水涨船高了。



    “去吧,”淑嘉县主略加思忖,道:“我小的时候,阿娘曾带我拜会过汉王,他待我挺好的。”



    秋娘应一声“是”,又道:“昨日御医来给县主诊脉,县主又请他去给柳氏瞧瞧,后来您同郎君一道去用膳,我便没来得及同您讲。”



    谢家每逢初一十五行家宴,然而侍妾是没有资格出席的,谢偃的侍妾如此,更不必说谢允的侍妾了。



    淑嘉县主对此不太感兴趣,掩口打个哈欠,道:“如何?”



    秋娘道:“怀像倒是还好。”



    淑嘉县主道:“那就叫人好好照看着吧。”



    “柳氏月份与县主相仿,产期怕也与县主相邻,”秋娘眉心含愁,隐约有些不悦:“倘若县主生女,她却举一男……”



    “我腹中生出来的,即便是女郎,也是谢家这辈头一位,柳氏不过婢妾,就算生十个儿子下来,又能如何?”



    淑嘉县主轻抚肚腹,恬静神情中是母亲特有的温柔:“那也是郎君的孩子,阿澜我都不曾动,更何况是婢妾之子。”



    “是。”秋娘应了一声,忽然顿了顿,神情有些微妙:“还有就是,隋家人回京了。”



    这个隋家,自然是指谢允先前妻室出身的隋家。



    “隋闵能力是有的,不然也做不了封疆大吏,”淑嘉县主并不觉得奇怪,低头抚了抚腕上玉镯,道:“门下省侍中李营年迈,即将致仕,隋闵既回来,想会填他的缺。不必理会。”



    秋娘见她不欲再提,便顺势转口:“汉王生辰,夫人与二夫人势必是要去的,大娘与三娘也会随同,县主暂且歇着,奴婢差人去问她们当日衣衫钗环。”



    “也去问问二娘吧,”淑嘉县主坐起身来,神情有些讥诮:“她年岁到了,心里怕也急得很,有这等机会,怎么会不去?”

    “那枝开的不好,”他道:“带这枝走吧。”



    谢华琅莞尔一笑,伸手接过,却未言语,随即转身离去。


    谢华琅停下脚步,回身看他。



    他却没有再说别的,往东侧桃树前重新选了一枝,折下后递与她。


    ……


    “俊的很,”宪娘着实喜欢:“你都有一枝了,便赠一枝给我,好不好?”


    “耳铛?”谢华琅下意识伸手去触碰,却摸了个空,回身望了望,蹙眉道:“八成是掉在路上了。罢了,左右也没什么标记,被人捡去也不怕,丢了便丢了吧。”

    “不好,”谢华琅将那两枝桃花护的严严实实:“这是我的,一个花瓣儿也不给别人。”



    “小气。”宪娘抱怨一句,目光在她身上略过,忽然一指她耳畔,讶异道:“枝枝,你左耳上的耳铛呢?”

    谢华琅只是笑,却不留恋,向他一礼,拈花离去。



    “……等等。”那道士忽然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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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的青竹,仍旧挺直,枝叶却歪斜了,眼睫颤了几颤,却不知该挽留好,还是该辞别好。

    春风吹拂,粉色花瓣随风而下,零零散散落在他肩头,而他微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也不曾抬手拂去。



    良久之后,他转身离去,却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不由停了脚步。



    是只珊瑚耳铛。


    鲜艳如血,光华灼灼,静静悬在近处桃枝上。



    就在前不久,它还佩在那女郎耳畔,伴随着她笑语,轻轻摇曳,晃得他心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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