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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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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景阳微微一笑,随即又叹口气,将礼盒盖子打开,瞥了一眼,忽的怔住了。



    内里是空的,不见点心踪影,只有一张信纸,被人随意折了两下,静静躺在盒中。

    谢华琅姿态悠闲的坐在门前栏杆上,鞋履离地,裙踞微扬,手中拈一朵洁白的茉莉花,似乎正低头赏玩。



    见他前来,她也不曾起身,只笑吟吟望着他,却不说话。



    顾景阳上前几步,拥她入怀,彼此紧贴,深情而缱绻,似乎再也不愿分离。


    谢华琅微微一怔,旋即笑了,手中那朵茉莉花落地,主动环住了他腰身。



    顾景阳将怀中人抱得更紧,低头去亲吻她唇,谢华琅微微仰首,加深了这个吻。

    顾景阳端起饮了一口,目光略过窗棂前的那道日影,忽然顿住了。



    “衡嘉。”他道:“枝枝还没有来吗?”



    “还没有呢。”衡嘉这才发觉谢华琅今日还没有到,心中奇怪,旋即答道:“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会来的晚些吧。”



    顾景阳眉头微拧,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去泡壶茶来,要淡一些,枝枝不喜欢太浓郁的味道。”



    衡嘉应声,退了出去。



    日影一寸寸挪开,最终离开窗棂,在墙壁上投下了一道灰暗的剪影。



    已经过去很久,连壶中茶都有些凉了。



    顾景阳道:“枝枝怎么没有来?”



    衡嘉也有些不安:“奴婢打发人去外边等着吧。”



    顾景阳没有做声,这便是赞同的意思了。



    衡嘉一摆手,便有侍从退了出去,或者到山门处等候,或者到山下去迎接。



    顾景阳站起身来,到窗边去,低垂的眼睫在他面颊上留下两道阴翳,此刻日头正盛,天光大亮,衡嘉却觉他似乎正处于深夜之中,长街寥落,顾盼无人。



    如此等了半个时辰,便有先前侍从前来回禀:“陛下,奴婢在山门处等了很久,还有人下山去寻,可并不曾见谢家女郎前来。”



    衡嘉心头微动,却见顾景阳回身去看他们,目光淡的像是秋天的湖水,他心下一慌,赶忙垂下头,道:“许是女郎家中出了什么事,奴婢吩咐人去打探一番吧。”



    顾景阳蹙眉道:“快去。”



    道观清简,然而从来不乏人手,只北衙禁军,近处便有不下千人,衡嘉不敢拖延,亲去吩咐人打听此事,叫有了消息,即刻回来传禀。



    禁军见他神情如此凝重,更不敢疏忽,自有人飞马离去,往长安城中去了。



    只是片刻功夫而已,衡嘉额头上便生了汗,连背上都觉有些黏湿,用帕子拭去之后,方才轻手轻脚的往后堂去。



    顾景阳端坐案前,案上绘了一半的山中冬雪图,原是昨日二人一起绘的,他正低垂了眼睫,神情冷淡,拿食指蘸取朱砂,用来染山间那轮红日。



    衡嘉见他如此,反倒不敢言语,屏气息声的侍立一侧,其余人也垂着手,噤若寒蝉。



    约莫过了两刻钟,便听外间有脚步声传来,衡嘉心中一喜,微松口气,顾景阳抬首,连目光似乎都明亮了:“是枝枝来了吗?”



    来人做道士打扮,相貌极是俊秀,年岁尚轻,隐约有些青涩,入内之后,见礼道:“皇叔。”



    顾景阳眼底光彩暗了,淡淡道:“怎么是你?”



    顾明修自他语气中察觉出几分不悦,心生忐忑,不安道:“皇叔?”



    顾景阳合上眼,有些隐忍的道:“出去。”



    顾明修心中委屈,却不敢做声,向他施礼,匆忙间退了出去。



    衡嘉见状,更不敢做声,暗暗祈求谢家女郎早些前来,好生安抚陛下,余光一转,却见禁军统领武宁立在窗外,以目示意,叫他出门说话。



    衡嘉心中微动,见顾景阳低头看那副画,一时不会有吩咐,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武宁走出几步,避开后堂,方才自怀中取出一只雪白信封递过去。



    “这是什么?”衡嘉心中狐疑,不解道:“不是叫去打探,谢家娘子为何没来吗?”



    武宁用手指了指那信封。



    衡嘉明白过来:“打探来的消息,都写在这里边了?”



    武宁轻轻颔首。



    “统领怎么还绕这些弯子?”衡嘉捏着那信封,失笑道:“既然有了结果,向陛下直言便是。”



    武宁抬手去指自己咽喉,示意染了喉疾,不便言语。



    “原来如此。”衡嘉会意,谢道:“辛苦统领了。”



    武宁摆摆手,示意无碍,向他一礼,转身离去。



    副统领便在墙后等待,面有急色,武宁将信交出去,便觉如释重负,扯住副统领,停也不停道:“快跑!”



    衡嘉将那信封撕开,便见里边是张信纸,刻意折了三折,极是严谨。



    “武统领粗中有细啊。”



    他感慨一句,将那信纸展开,瞟了一眼,身体忽然僵住了。



    信上就一句话:谢家女郎去扬州玩了。



    衡嘉如坠冰窟,忽的领悟出武宁为何骤然得了喉疾,不便言语。



    女郎,你要去扬州玩,没人会拦,但你好歹也同陛下说一声啊!



    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你知道陛下会如何惊怒吗?!



    还有武宁这奸诈小人!



    这厮分明是怕被陛下迁怒,故而有了结果,也不敢直言,倒叫他去趟雷!



    天气还不算是热,衡嘉却出了一脑门儿汗珠,冒了就擦,擦了再冒,活像是一汪泉眼,生生不息,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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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生来就是能克制你的。



    比如说,他的枝枝。


    “景阳,你大概还不明白。”他轻轻道:“这片山河孕育了亿兆黎庶,这么多人里,总有一个人能降住你。”



    那时候顾景阳还很年轻,虽然聪慧敏达,然而人世间的阅历,却还很浅,也不知那句话的含义,直到多年之后,他遇见枝枝,方才心中明了。


    只一月的功夫,便叫他牵肠挂肚,辗转反侧。


    他的心忽然乱了,手指微顿,取出信纸,展开来看,便见上边只写了四个字,是熟悉的簪花小楷。


    清风拂过,送来茉莉花的秀雅香气,他吸了几口,觉得一颗心都在发烫。

    我也想你。



    顾景阳定定看了半晌,忽然站起身来,大步出门。

    那时候他不明白,入宫去见先帝时,也曾问过:“父皇果真看不出天后所想吗?”



    先帝不意他会这样问,怔神许久,忽然笑了,病中清癯的面容愈见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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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很亲近,昔年郑后临朝,扶持党羽,也曾有人上疏,请求废后,先帝未必看不出郑后心意,可到最后,还是驳斥朝臣,站在了郑后那一边。

    相识以来,他们似乎从没有这样临近过,他没有做声,她也一样,情之所至,一切皆是水到渠成。



    顾景阳目光柔和了些,却没再说什么。



    ……


    日头东升,渐趋渐高,日影落在窗棂上,有种静好的安谧。



    桌案上是宫中清早送来的奏疏,顾景阳伏案批阅,衡嘉不敢出声惊扰,便悄无声息的侍立一侧,见未批阅的奏疏越来越少,方才悄无声息的退出去,沏了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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