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怀胎铃往事（4）

    他抓住一只鸡腿，恶狠狠地咬了下去。可如一道闪电打入他的脊椎，一股钻心的疼痛从牙间传出，让他一下子醒过来。老宋睁开眼睛，黑暗里他看不到自己在做什么，他只知道手里抓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这是什么？

    老宋记得，进来时自己大约走了不到百步，可能有七八十步吧。每一步大约有一尺多点，而他一天只挖一尺多，那怕要挖七八十多天才能挖通。这让他感到绝望，一个人再怎么坚持，也无法在这个密闭的山洞里呆上七八十多天。



    就算空气足够他存活，可食物和水呢？人没有食物能活很久，要是没有水，四五天都坚持不下去。



    正思考着水该怎么办，老宋忽然听到一声声滴答滴答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摸过去，点燃一根火柴，他看到山洞顶部不断有滴水滴下来。他渴极了，连忙凑过去张开嘴接住滴水。

    仰着头接了很久的水，一口咽下去，整个心身都仿佛融化在水中。



    老宋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现在水解决了，食物该怎么办？肚子里的饱腹感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他刚才吃了一口人肉，那滋味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能忘怀。

    老宋很失望。



    饥饿是什么？是有毒的钩子，只是轻轻地钩住你的皮肉，一拉一扯，不让你痛得一下失去知觉，只是让你摆脱不了那种感觉。

    但也就是那一点血腥气告诉老宋，自己吃下去的是可以消化的食物，不是木头和泥土。



    只是，一条蚯蚓太小了，小得都感觉不出有什么来。可是他再摸着洞壁，什么也没有摸到。本来，冬天就没什么虫蚁会出来，这蚯蚓怕是埋在土里被他挖出来的吧。老宋还不死心，又点燃了一根火柴，一盒火柴只有四五十根，但这盒是旧的，只剩下十来根，用一次少一次，借着那一点微光，他细细在洞壁摸索了一遍，却什么也找不到。如果他能找到什么，虫卵、蝎子、蛤蟆、蛇，不管什么，他都会一下放进嘴里，嚼成粉碎的。但什么也没有，他什么也没有找不到。

    迷迷糊糊间，他又疲倦地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老宋梦到自己正参加一个丰盛的宴会，吃着那些肥厚多汁的肉块，炒得鲜美脆嫩的蔬菜，喝着镇子里产的陈年老酒，围着滚热的火炉，让周身都暖洋洋的。

    老宋划了一根火柴，吓得魂飞魄散。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再次爬起来继续向外挖，洞壁挖进了大约有一尺多。

    他正趴在棺材上，啃食棺材里少女的尸体，她的手臂被咬了很多条口子，密密麻麻全是牙印。刚才就是老宋用力过猛，咬到了手臂骨，差点没把他的牙崩掉。



    老宋惊恐地退离棺材，他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

    当他把这蚯蚓吮吸得好象瘦了一圈，才开始细细地咀嚼。



    蚯蚓不象鼠肉。鼠肉的皮毛太粗糙，而且血腥气也太重，蚯蚓只有一点淡淡的血腥，不浓，就象化在水中的一滴墨，云层后的一点星光，不经意的当口才能发现。

    第三十七章  怀胎铃往事（4） (第3/3页)

，用舌尖细细地舔掉它身上的泥巴，品尝着那细而圆的身体上那种腥味。老宋让它穿行在自己的齿间，从舌面再到舌底，再用舌头把它顶出来，一半挂在唇外，似乎不这样不足以表达他的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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