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聻

    我只想活下去。



    老宋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他闭上眼，对着手掌掌心那块比较厚的肉咬了一口。其实不闭眼，那只有一点火苗大小的火柴也没法让他看清楚什么。只是闭上眼，他可以想象自己在吃一只烧得不太可口的肘子。

    吃完手臂，许久没有的饱食感觉让老宋精力充沛，他捏着火柴，站了起来。此时，他才发现失去了一条手臂，她的样子一下变得像个陌生人。也许，她连人也不是了，唯有高高隆起的腹部和那张熟悉的脸在告诉老宋，他曾经见过她。



    可是老宋已经不再去想这些。



    他的目光看向她的肚子。

    胎儿的味道，不知道好不好吃。



    

    就好像这个少女在生前肯定吃了很多很多香料，然后被人放在蒸笼里蒸过一样。



    他看着手里的手掌。

    但老宋饿极了，这次他瞄上了少女的手掌。



    她的整只手臂只剩下骨头，但尾端还有一只完整的手掌。里面的筋或许早已经坏掉，因为老宋拿起手掌取下来的时候，与手臂相连的筋好像是断开的，轻易就被他拿起来。老宋嗅了嗅，没有腐烂发臭，而是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清香。

    以正常人的三观，看到一只被切下来的手指头，都会觉得充满了血腥和反胃。而老宋的手里却是一整只手掌，五指修长，小巧精致，对于常人来说，这更加令人难以接受。

    那块肉在他的咀嚼下渐渐成为肉泥，奇怪的是，此时老宋倒并不觉得太过难吃。她的肉在他的身体内燃烧，让他感到一阵阵温暖，感到饱食的满足。

    老宋毫不迟疑地把整只手臂都从她身上扯了下来，手臂上连着的筋像干面条一样脆，轻松地让他扯下。他抓住这只手臂，如老鼠一般啃食，山洞里除了他的喘息声，就只剩下他牙齿上下咀嚼的动静。

    第一口下肚，以后就不再犹豫了。老宋开始象个老饕一样恬不知耻地啃吃着她手掌上的肉。他用嘴唇夹住手背上的皮肤，一扬脸，就把那张皮都撕下来。由于手掌像是被蒸过一样，又软又腻，撕下皮来很是轻易。而皮肤一撕掉，里面的肉便渗出黄液来，老宋伸出舌头舔着那些肉丝，把上面淌下的液体都吸入嘴里。事实上她身上的肉并没有什么难吃的，没有一点腐烂也没有一点别的异味，特别是在这种熟透了的感觉下，只会让肉质咬嚼起来有种蘑菇一样的味道。



    老宋把一只手掌都吃完了，把臂骨也吮吸得干干净净。但手掌上的肉能有几两？他又划了一根火柴，瞄到了她右手手臂剩下的那一截肉，在靠近肩膀的那一头，还有小半部分没有让他在睡梦中吃完，这可是最好吃的一部分了。

    有了睡梦中吃过一次少女身上肉的体验，老宋这次的负罪感轻了许多。他来到棺材前，点燃了一根火柴，微弱的光阴暗得象凝结的冰。在光下，他看见她的脸，如果不是那半只空荡荡的手臂，他一定难以相信这是个死人。



    少女的脸上很平静，双目闭着，也还好是闭上的，如果是睁开的，肯定会吓坏老宋。

    第三十八章  聻 (第3/3页)

饥饿又开始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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