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内宫（下）

    “忠义？”公子不以为然, “最终不过都是为了私利罢了。”



    公子有时就是这样, 有时热血冲脑，有时又愤世嫉俗，对事情通透得冷漠。

    公子没有反对，由着我给他一块一块地套上。



    当我给他扣上革带的时候，他看看我，道：“你不也挑一身铠甲穿？。”



    我说：“不必。”

    公子道：“为何？”



    此事我也想过，但我的本事不是与人硬拼，铠甲无甚用处。

    “霓生，”公子道，“若遇不测，你不必管我，伺机逃命去。”



    我看着公子，有些无奈，心想要是到了那个地步，宫中还有人认这腰牌么？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是一些柔软的东西，从心底浮起，渐渐将思绪充盈。



    “公子还是自己拿着吧，”我将腰牌塞回给他，“公子自己用得着。”



    公子却不接，冷下脸：“怎这么多废话。”



    说罢，他将刀挎在腰间，傲气十足地朝门外走去。



    *****



    公子穿着铠甲的模样甚为好看，俊美之外，平添一股威武之气。当他走到殿前，永寿宫的宫女们望着他，脸上满是惊艳倾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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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看着我，片刻, 唇角弯起一抹冷笑。



    “与鲜卑人拼杀, 若死了，可谓为国捐躯。”他说, “今夜及往后，死于此番乱事者, 只怕不亚于遮胡关及石燕城。但无论他们站在哪边，皆无足轻重。”

    公子看了看库中铠甲，神色淡漠：“若乱事波及到了永寿宫, 便已是全败, 就算穿上铠甲亦无济于事。”



    我说：“公子与鲜卑人拼杀之时, 可不曾如此说过。”

    我说：“怎会无足轻重？若为救护天子, 莫非不是忠义？”

    不过我知道这不是使文人性子的时候, 道：“就算有了万一，公子莫非要束手就擒？穿上铠甲还可赚几条命来陪，平白被人斩杀岂非吃亏？”

    “这般浅显的道理，何须得祖父教？”我说着，给他挑了一身结实又轻便的环锁铠。

    公子听着我这道理，露出啼笑皆非之色。



    “这也是你祖父教你的？”他问。

    不过公子到底是有备而来, 衣袍下穿着平日练武骑马时的装束, 挎上刀，颇有些锐气。



    “公子怎不穿上铠甲？”我见他就要离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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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也领了一把刀。因为入宫不得带兵器，公子的刀剑都留在了桓府之中, 只得跟别人一样, 在一堆寻常的刀剑里面翻翻捡捡。

    我眨眨眼：“公子不是说要我跟在后面么？有公子在我怕甚。”



    公子唇角弯起，过了会，忽而似想起什么，将一个物什拿出来，放在我手里。



    我看了看，愣住。

    那是个错金腰牌。



    这是皇帝赐给公子的。在所有出入宫禁的通行符节之中，此物最是贵重，都是受皇帝宠爱的近侍才有，见之如见圣谕，任何人不得阻拦。公子从河西征伐回来之后，皇帝对他甚是看重，以此物为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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