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王门心学之物理学派】

    谷高乐道：“王学士说笑了，我乃举人监生，如何不会写字？”



    王渊又问：“你可知，有人靠卖字为生？”

    这个比喻立刻说动诸生，是啊，我们乃劳心者，百工为劳力者，怎可混为一谈？



    又有人抬杠道：“天下怎会有亩产十石的事情？”



    王渊笑道：“如今之水田，多者亩产四石五石，秦汉之时能产这么多吗？若我等研究农事之理，即便不能亩产十石，亩产六石可耶？亩产七石可耶？亩产七石，便令天下粮食增产三分之一，能多养活三分之一的百姓。能减少多少流民？流民少了，造反的便少了，又能活多少性命？大明中兴之日便至矣！”

    “说得好！”有人大声喝彩，诸生也欢呼雀跃。



    当然，也有心里不服的，始终把物理学视为百工之道。他们之所以继续跟着王渊学习，只不过想借助王渊的身份而已。

    徐景嵩服气道：“确实有用。”



    河南籍监生谷高突然抬杠：“王学士所言，皆为百工事。我等士子读圣贤之书，难道格物致知，就为了当工匠吗？”

    “有大用！”



    王渊说：“运用物理知识，我的弟子已经改良出五锭纺车，若此纺车推行天下，则能让无数百姓受益，为大明积累更多财富。运用物理知识，还能依靠杠杆原理，验算出回回炮和火炮的抛物轨迹，让大明士卒作战时发炮更准。运用物理知识，还能更好的修筑提拔，让百姓免遭旱涝之患。运用物理知识，可以研究如何让田亩增产，令天下黎民能吃饱饭。你说，物理没用吗？”

    王渊反问：“你可会写字？”

    谷高不屑道：“卖字为生之人，斯文扫地。”

    王渊又说：“你我当中，若有谁能使用物理知识，让天下农田亩产十石。会被讥笑为百工？会被认为是农户？不但不会，你们甚至能生而为圣，死而为神，世世代代接受香火供奉！”

    王渊说道：“百工就如那卖字之人，而你我研习物理，则如同造字之人，怎可与百工混为一谈！燧人氏若不钻木取火，你我此刻还在茹毛饮血。钻木取火，便是物理。我等皆为燧人氏，而非给人做奴仆的烧火匠！”



    谷高哑口无言，却又总觉哪里不对劲。

    “原来如此，受教了！”刘储秀说。



    辽东籍监生徐景嵩问道：“王学士，就算格尽死物，知道月亮长什么样子，知道车轮如何做功，又对人有什么用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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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物理学，只是对心学的补充。若你等能够学好心学，又能学好物理，则天下之理尽在掌握！”

    毕竟王渊乃翰林院侍读学士，明年的顺天府乡试、后年的全国会试，王渊都有可能担任同考官，甚至是乡试主考官！



    不管如何，从今日起，王渊的学术便有定位了，属于王门心学之物理学派！



    只不过嘛，王渊虽然供奉王阳明为祖师爷，王阳明却不承认物理学派归属心学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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