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Chapter 79

    但这还不算完，王九龄更压低了声音：“根据医院监控视频显示，这张照片发出去后2分16秒，小吴突然出现在安全楼道里堵住了嫌疑人。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吴雩可能是因为发现对方偷拍步重华，才仓促之下猝然出手的！

    王主任：“…………”



    王主任面对硬邦邦冷冰冰的门板，新仇旧恨直上心头：“你个姓步的，连卤蛋都不舍得分给技术队半箱，还好意思张嘴问我要瓜子！”



    步重华一转身，只见吴雩已经用手肘撑着床板，勉强坐起了身，满是血丝的眼睛望着步重华，就像要确认他真实存在于自己眼前，而不是做梦似的：

    “……你……”



    步重华一把牢牢扶住他：“别动。”

    天色已经很晚了，台灯橙黄的光映在他半边侧脸上，额角贴着的医药纱布边缘隐约露出血迹，反衬出头发异常的黑，而肤色又冷得发白，眼角眉梢有种疲惫、茫然而不确定的神情。



    这是那天深夜车厢里那个绝望的亲吻之后，步重华第一次这么仔细地、近距离地观察吴雩的脸，心里突然掠去一个荒谬的猜测——是他吗？



    这个念头就像尖锐的碎冰投进心里，紧接着整个中枢神经都微微发起热来。



    步重华看着咫尺之际的眉眼五官，试图找出与二十年前重合的细节，但确实已经太久了。不论再怎么竭力搜索脑海，凌乱破碎的回忆中都只有月光下清瘦矫健的背影，以及少年最后一次回头时，抹在他脸颊上的滚烫的血。



    是你又回来找我了吗？



    可是，千里迢迢人海茫茫，阴差阳错的世事怎么可能如此凑巧？



    “……你不好好吃药的话我就把你抓走。”步重华俯身靠近了些，鼻息几乎贴在吴雩脸颊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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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嫌疑人生前最后一条信息，是把你站在病房走廊上跟人聊天的照片拍下来，发给了这个2369。”

    “聊天记录能恢复吗？”步重华站在病床边问王九龄。



    “微信语音比较困难, 文字和图片相对容易。”王主任向病房外张望了一眼，靠近轻声说：“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步重华面色一变。

    王九龄还想说什么, 步重华突然阻止了他，目光投向病床。

    步重华一把拎走他手上那袋枣，叮嘱：“下次记得连着花生桂圆瓜子一道带。”然后毫不留情呼上了门。

    只见刚才还陷入昏睡中的吴雩挣扎起来，眼皮下可以清晰看见眼珠在移动, 呼吸急促短浅, 那是将醒不醒的典型标志。王九龄惊喜地嘿呀一声, 一脸慈爱想去拉吴雩的手，想趁机表达一下技术队对人美心善身手好的小同志的求贤若渴之情；但还没来得及开始他的表演，便被步重华不由分说拉走推去了病房门外。



    “嘿你个驴脸你干什么，我不配拥有对小同志表达欢迎……表达慰问的权利吗？”王主任扒着病房门：“我还特地带了两斤新疆大枣来探病呢！瞧瞧！我白带了嘛？”

    吴雩好像漂浮在混沌的温水中，意识黑暗昏沉, 隐约听到有人在自己身边来回走路和交谈。



    但他醒不过来, 疲惫到极点的精神被压住了似的，撑不开那层薄薄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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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嫌疑人从八楼摔下去, 颅脑粉碎当场死亡，小吴口袋里找到了他碎裂的手机……傍晚时经过技术队还原，可以看到嫌疑人生前经常跟一个尾数2369的号码进行通话，生前最后一个电话也是这个号码打来的，此外还有大量已清除的语音聊天记录……”

    他把吴雩靠在蓬松雪白的枕头上，把床头上医生吩咐吃的药拆除出两片，倒了杯温水，递到吴雩干裂的嘴唇边，刚要喂进去，却突然被吴雩伸手抓住了。



    “吃了。”步重华低声吩咐，“是止疼片。”



    但吴雩没有动，目光涣散而神智昏沉，就这么一手抓着步重华的手，怔怔地望着他，许久才慢慢地问：“……你要抓我吗？”

    “什么？”



    吴雩又重复了一遍：“你要抓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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