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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们快走吧，对了，枪就扔了吧，别仍人家门口！日本人杀红了眼，刚才因为几个弹壳，躲在丰庆小学的几十号人都被枪决了，拿着枪死得更快。”



    “你不走？”黄武宁把枪攥得更紧了。

    眼前的景象太过令人震惊。



    他们终于理解甘兆林为什么要选择大敞四开的院落藏身，凡是大门洞开的民宅，基本上都被军人和流民闯入过，即便主人留下值钱的家什，也早被洗劫一空，因此日本兵只是粗粗看一看就会离开。而一路上凡是闭门锁户的院落，都被日军强行打开，里面不论男女老幼，见到就是一枪，留下的只是一具具尸体。



    一路小心翼翼地前行，过北门桥、穿廊后街走陆家巷，当他们终于看到金陵中学白底的红圈十字旗时，心情终于有了稍许轻松。

    此刻这里一片安静，只有路旁翻到的汽车还在哔哔啵啵燃烧着，昔日繁华的中山路一片死寂，四个人在街角紧贴着墙壁，盯着对面高家酒店残缺不全的墙壁。金陵中学旗杆上的十字旗软软垂在那里，仿佛近在咫尺，那是国际安全区的标志，越过满地狼藉的街道，就是国际红十字会难民收容所了。



    身后传来军靴的脚步声，不能再等了，梁利群率先探出头去，猛地听到一声熟悉的日语，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甘兆林靠着墙根坐下了。



    “日本还没有和各国翻脸，见到外国人，总会多几分顾忌，我去！”周竟成认同。

    余笑蜀点了点头，“是都撤了，现在留下的，是一批不愿撤离的民间老外，安全区还在。”



    “日本人杀红了眼，还管你什么中国人、外国人！进了安全区，才是束手待毙，我不去！”

    “那快走吧，碰碰运气。”梁利群心焦。

    “我要藏在这，哪都不去。”甘兆林又缩回了灶屋里。

    “他们怎么能这样！”一路上，梁利群都在重复这句话。

    “今天谢谢了，那你多保重，我们走吧！”



    余笑蜀把黄武宁的枪夺下来，和自己的一起丢到路边的排水沟里。

    “那也好过坐以待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黄武宁有些沉不住气了。“不然听那个警察的，就向西去国际安全区，过了路就是金陵中学。”



    “安全区还在？外国使领馆不是都撤了？”梁利群被关押月余，消息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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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那边清障，见人就杀，恐怕走不到。”

    “什么人！”



    他马上举起了双手，几十名中国军人和南京市民正在枪口下蹲成数排，惊恐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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