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回：墨黑雪白

    烛照·幽荧。这是梧惠脑海内浮现的四个字。



    神无君并不瞒着。他掀开宽阔的衣摆，从身侧抽出两把弯刀。大衣内侧的布料是白色，在月光下泛出一瞬的流光。将刀刃很好地隐藏，但他们并不知道这无刀鞘保护的利器，如何不对布料造成破坏。

    比黑夜更深邃，比白昼更苍茫。



    

    “……怎么杀的？”莫惟明冷不丁地问。



    梧惠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

    梧惠很想问，真的至于么？可一想到极月君已活过了千年又半，原本强大的心境也随着魂魄而衰弱。这一切，似乎也正常。



    偶尔有影子掠过。不知名的夜禽从高空飞过，抬起头来却什么也看不见。

    莫惟明追问：“怎么做到的？六道无常，如何被杀死。是……你的刀？”

    “原理其实非常简单。这对兵器在铸造时，从人体七处，取了代表七魄的七滴血。它们所破坏的，是七魄本身。任何存在维持自身鲜活，都是因为魂魄间的相互作用。既然作用于肉身的七魄不复存在，那么再怎么从人间汲取力量，也无法修补残破不堪的躯壳。包括六道无常在内，任何生命理应迎来真正的死亡。”

    吞噬了千百年的无数场夜色，又吸收了千百年的天光。

    或许每个人见到这对刀刃的人都会于它的风华中沉沦。



    比墨更黑，比雪更白。

    “关于他对人性失望的事，我……从霏云轩那里听到过。十年前，作为玉衡卿的传人，他一直履行承诺，陪伴着云霏。后来，她的戏班子在云游的过程中逐渐壮大，极月君也就不需要陪着他们了。不过我还是想不通，他为什么会选择离开？”



    “你听到的是这种说法吗？”神无君看着她，“倒也不能算错。真实情况，比你以为的更复杂些。但无所谓，已经不再重要了。你可以理解成，霏云轩的各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正是他们几个人，让极月君对人性彻底失去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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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震撼之中。过了很久，梧惠才勉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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