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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九章:醉后不知天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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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莲花像是忘记了日月时序,竟随着莲舟推移,渐次地醒来了。



    藕花深处,清香绕身。

    宁长久抱着她柔软的身躯,只是道:“喜欢吗?”



    “嗯……”陆嫁嫁轻理丝发。



    缱绻的晚风推着舟滑行,萦绕的莲香里,那些高高的莲叶都像是一柄柄遮目的伞,他们的身影在星河月色中愈显迷离。


    情到浓时,宁长久看着她的玉柔仙颜,那眉眼间的清清冷冷,玉唇上的柔嫩芬芳皆是颠倒尘寰的美,宁长久按着她的肩膀,轻轻吻上,他们同时闭眼,轻触即走的舌尖似窃窃私语。



    宁长久再次欺身压上,将陆嫁嫁柔美的玉体压在了船上。

    她下意识想要挣扎,却被宁长久摁住了手,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斜襟的剑裳被轻轻地剥下,先天剑体之下,她的肌肤透着难掩言语的色泽,就像是世间最美好的玉石,却偏偏带着妙龄的柔软。



    时隔多年,自那次宁长久初见她时,为她除衣疗伤之后,这曼妙绝伦的胴-体终于似云雾消散,徐徐地露出了其后起伏的山峦,每一丝线条都带着惊心动魄的美。



    缠裹身前的玉带也被解去,一切正如当日宁长久在天窟峰对她的八字评价,甚至真实的,比他想象中更为波涛汹涌。



    陆嫁嫁扯过一片莲叶,遮住了自己的脸颊。



    接着,她的耳朵被掩住了。



    那是虚掩,几乎没有任何效果,反而发烫的耳垂被古玩般把玩着,那是琥珀雕琢的艺术,却温软如玉色。



    在陆嫁嫁心绪起伏之时,宁长久便开始盗铃了。



    可那哪里是铃铛呢?



    那分明是倒扣着的玉钟呀。



    这玉钟好似柔腻光滑的稀世珍品,于满池莲花中现世,于是夜间的鸟雀都想将其啄盗而走,奉为私有。



    玉钟上的小铃铛被不停地啄着,那嫣红的铃铛似赵国御窑的红瓷,小巧玲珑,为万世仅有的孤品。



    那红瓷小铃在微风中发颤,然后被不安分的小贼雀轻轻啄起,拉拽,想要叼走。



    可小铃铛与玉钟相连,如何能够盗走呢。



    这只‘小贼雀’显然是痴心妄想了些。



    可小贼雀好似不想放弃,不停地啄弄着,时不时伸出雀舌,似要将其融化。



    耳半掩,铃未盗,倒是山峦先起,纤细处拧转,风声似女子的哼哼之响,萍碎似佳人的嘤咛之音。风起萍破,恍若山雨欲来,即将落下泼酱的洪流。



    “第二个故事,玉兔捣红药。”



    这未能盗铃的小贼雀,开始讲起了第二个故事。



    遮住山峦另一半的雾气也被风渐渐吹散。



    此处不似前方那般弧度傲然,反而狭窄平坦,纤瘦动魄,其间纤尘不惹,唯有山势中央生着一片凄迷芳草,它们攒簇着,纤柔极了,宛若一片孤岛,即将在风雨中倾没。



    莲舟晃动,水声涟涟,溶溶的月色越来越碎,流转的辉光里,白衣白裙尽数垂水。



    这个故事的前奏很长很长,似远处而来的,千回百转的风。



    但故事总有的开始的时刻。



    只是陆嫁嫁总觉得宁长久骗了自己,那哪是故事里的玉兔呢,分明就是矫健遨游四海的玉龙啊。



    广寒宫中,玉兔手持玉锤,轻轻地捣入了槽,那玉槽之中是一朵花瓣纤柔的红药。



    这是天上的仙花,层层叠叠地展开着,一生只盛开一次。于是那玉锤捣入时近乎是暴遣天物的,它一点点将花儿碾碎,将其捣成鲜红的药汁,有的沾染在玉锤上,有的轻轻的流倒而出。



    它一生只盛放一次,便也只凋零一次。



    玉兔怜惜着它的凋零,听到它的痛吟,于是动作更为轻柔缓慢,只是红药已碎,玉脂香流,这是人间最美的芳华,谁又能忍受着不将其采颉呢?



    于是捣药的速度也快了起来,那花像是浇灌过一万年的水,看似纤薄的花瓣里,汁水不停地渗透出来,涓涓泊泊。



    第二个故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说完。



    “第三个故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宁长久在她耳畔说道。



    陆嫁嫁费解,前两个故事她尚且能懂,可第三个又算什么呢?



    很快,她就懂了。



    原来她才是故事中的人。



    这次她成了故事中的仙雀,饮冰卧雪二十余载,始终缄口不言。而今日,第二个故事攀升到顶点之时,仙雀如中了箭矢一般,忽地展翅嘶啼,发出了嘹亮高亢的鸣声,于是满山的白雪也随着这鸣声崩塌,化作奔涌的白浪。



    玉兔捣凿的药槽里,清泉不再是涓涓澹澹,而是以泻千万里的飞瀑流泉。



    不鸣则已,一鸣悠长不绝,凄凄然如诉。



    另一边,青丝同样入水,随舟撩波而去。



    宁长久与她讲完了三个故事。



    这是她永生难忘的故事。



    那几坛酒酿也拆了开来,他们开始饮酒,其间酒香泼洒,又是数次莺啼燕舞,好像一个鼎盛王朝不分昼夜的作乐。



    莲舟上,他们相拥而眠。



    世间唯有清幽月色和漫天星河照着他们,为他们披上薄被。



    醉梦之中,陆嫁嫁似又回到了心魔劫里,那悠长的箫声不绝于耳,春风也吹不散。



    她摸索着手,取来了先前宁长久随手搁置的洞箫,随口吹奏。



    只是不知为何,她再怎么努力,也吹不出声响。



    宁长久轻哼了一声,依稀睁眼,看着月下吹箫的醉梦伊人,那相倾的侧颜绝世地美,是他最不愿醒来的梦。



    水下的鱼儿却似能听见箫声。



    鱼梦乍破,散成了数点涟漪。



    莲舟泛水而去,满船清梦压倒星河。



    ……



    ……



    (大家且看且珍惜呀)



    (感谢盟主宁长久、宗师风晕物、舵主一回花落一回新、护法陌尘风和 四位大大大大打赏的舵主!!!谢谢四位大大的支持与鼓励!么么哒~)



    

    时间的权柄徐徐铺开,笼罩在了莲塘的上方。



    人生就是如此,需要拿一个女人的东西去讨好另一个女人……宁长久使用时间权柄的时候,内心愧疚地想着。


    陆嫁嫁见他装傻,便也道:“是呀,我怨你回来的太晚,这满池莲花都已入睡,若白日里,这里很美的。”



    宁长久不以为意,道:“嫁嫁说要开,那就开吧。”


    陆嫁嫁向着四周望去。


    星河迷离醉眼。


    但她依旧握住了宁长久的手,轻声斥责:“别胡乱动用力量了。”

    盛开的莲花素拥着她。



    当年的期许于此刻实现,陆嫁嫁不知如何言语,只觉得心湖中尽是雪莲盛放。

    宁长久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微嘲的韵意,他笑了笑,揽着陆嫁嫁的身子,将她轻轻拥下,陆嫁嫁不敢坐下,便轻轻跪在他的身前,雪白的衣裙柔软地铺在身上。



    宁长久道:“徒儿心里是有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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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嫁想起了与赵襄儿吵架时她扬言要打烂自己屁股的话语,心思滚烫,幽幽道:“不愧是青梅竹马的小夫妻,所想所做都差不多。”

    交吻之后,陆嫁嫁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散着白裳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宁长久,湿漉漉的唇瓣带着浅笑,已不做任何挣扎。



    “我说过,要给你讲三个故事。”宁长久说。



    “嗯?”陆嫁嫁轻声问:“什么呀?”


    “三个寓言故事。第一个……”宁长久的手熟稔地挑上她的腰间,“第一个是掩耳盗铃。”



    陆嫁嫁不明所以,山腰间披挂的玉带却已如乘风而去的霞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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