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体面的告别（4/4）

    奶奶笑着说没关系，她让小白给她讲故事。



    这些天，小白每天晚上都会自告奋勇给奶奶讲故事，不管讲的好不好，反正她乐在其中。

    她只能平躺着，微微抬起头，艰难地刺绣，为了不出错，速度很慢很慢，好在已经没多少了。



    她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给小白的衣裳上绣了一只小萌虎，让小白穿上试了试。



    只是大了两岁而已。

    小白早晚能合身，只要等待就行。



    夜深了，晚上下了起小雨，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多，越来越冷。

    今晚病房里没有人守夜，只有大楼里值班的护士。



    长长的陈旧的走廊里灯光昏沉，病房里，天花板上的灯关了，只有卫生间门口亮着一盏留夜灯，还有病床底下，贴近地板的墙壁上亮着两盏起夜灯。



    灯光幽幽，奶奶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没有闭着，她此刻毫无睡意，心潮澎湃，汹涌浩荡，人生的画面一幕幕浮现。



    窗外的雨先是小打小闹响了一阵，接着剧烈起来，愤怒起来，裹挟着狂风，吹打玻璃窗，接着渐渐势小，变成了淅淅沥沥，若有若无，趋于平静，最后归于来时的模样，风声雨声都没了，夜安静了。



    多像是人生啊。



    一场夜雨过后，应该已经凌晨了，走廊里许久没有传来脚步声，大家都睡了吧。



    奶奶从被窝里伸出手，手中多了一个物件，她摁了一下，物件亮起了荧光，那是一只手机。



    小白给她买的那只老年人手机。



    她颤抖着手，手机没拿稳，掉在床上。



    当她再次拿起时，枯槁的右手已经平稳，仿佛日前小白教她用手机的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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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爪子回事嘛，好多头发丝丝嗷。”



    小白发现床单上掉了许多发丝，都是刚刚梳头时掉落的。

    小白大笑，更加来劲，把奶奶的银发当成了橡皮泥，随意打扮。



    她折腾了好一会儿奶奶的银发，西瓜头头梳不出来，因为她只会口嗨，最后简单地绑在了脑后，叹气说她要学学这个强项。

    人年纪大了，头发开始脱落，这是自然现象。

    “奶奶你想听啥子嘛？”

    小白决定讲《我想要月亮》，奶奶一边听，一边努力给小白的那件大两岁的衣裳刺绣。

    一瞬间的功夫，小白的脑袋瓜子里就跑出来十几个故事，她都想讲给奶奶听，一张小嘴巴根本不够用，要是有两张就好了。



    奶奶说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小白讲的。

    “奶奶，你要西瓜头头吗？西瓜头头好阔爱嗷~~”



    她想给奶奶梳一个西瓜头头，奶奶笑着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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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都是奶奶给她梳头，现在她也能给奶奶梳头了。

    值班的护士过来检查奶奶的情况，空调调高了一点。



    张叹看了看手表，要带小白回酒店。



    小白不愿走，想要留在这里，但被奶奶劝走了。

    “奶奶，拜~~~~”



    “小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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