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三章 劈我
他就是有反骨,他就是突然不想杀华之遥了。
他要押下华之遥,拘到华长灯的面前,让他当着自己的面,审判这厮,斩他一百三十剑。
就连月宫奎,眼珠子瞪得都要掉出来,仿听到了什么离经叛道之言。
冒犯……
之遥兄,你如何还敢再用这词?
“啊!”
迎客厅突起爆吼。
懒得再去顾忌什么两族立场。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隔夜仇如同隔夜饭,晚些再尝已非当时滋味。
他享受、沉浸在当下。
直至一身杀机消弭,才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从始至终,华之遥像只是单纯在挑衅,而非前来论事,他的任务也离谱到像只是来挑起两族战争……
那又如何?
该惧的,是华长灯,而非我寒宫帝境上上下下全体族人!
“你还有什么心愿?”
月宫离不打算留此人了,拘一缕残魂到华长灯面前即可。
华之遥并无多作思考,只是面带微笑,唇角生蔑,又模仿起了方才月宫离的口吻,谑声道:
“离公子,劈我。”
嘭!
月宫离一剑劈下,暴起时快如方才被人掌掴。
迎客厅圣力、剑光耀烨,无人反应得过来,就连月宫奎一句“不可”还哽在喉间,华之遥已从头到脚被斩得一分为二。
“死、死了……”
抱着琵琶的侍女,平日里只是奏乐舞曲,哪里见过当下这般骇人场面?
众侍女蹭蹭后撤,有的甚至脚一软跌到了地上。
那被一分为二的华之遥,两半残躯往两侧被暴力斩飞,轰然落地时却并无血肉飞溅,而是化作了……
两半石头?
青灰色的两半碑石比人还高,一左一右,倒在迎客厅的两侧。
之前散落在地的四肢、肠子、血液,也变成了石块、石碎、石渣。
全场鸦雀无声。
“咣当。”
月宫离手中灵剑掉地。
他终于意识到那种古怪的感觉在哪里了,自己居然像是被人指引了?
但怎么可能?
普天之下,连祖神都指引不了自己。
这人是人,还是碑石,难道自己眼睛是瞎了吗,还看不出来?
月宫离的眼皮耷着,面无表情,沉郁得可怕。
很快,他的嘴角微微抽搐起来,眼神黯淡的指着那碑石,奇声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呀?”
无人应答,战战兢兢。
月宫离声音回归平静,再行发问:“月宫奎,这是什么东西呢?”
月宫奎手脚冰凉。
在半刻钟前,他以为这是之遥兄。
他和之遥兄交心、托底,商议毋饶分配之事,之遥兄也会说话。
现在,离公子劈开之遥兄后,之遥兄变成了石头……
是啊,这是什么东西呢?
活了一辈子,月宫奎见过各种怪异离谱的事情,厉鬼惊悚的那种都有。
他就没见过碑石成人,挑衅一族,末了自邀被斩,陨于他族之事。
这一点也不恐怖。
只是荒诞,只是有悖常理。
这件事情本身,甚至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出现在“人”的认知范畴中。
关键是,这碑石精就算漫天过海,欺骗过了自己和离公子的眼睛,它求死图个什么呢?
月宫奎怔步上前,打量起左侧的碑石来。
这一半碑石,上面布有数道深深的刮痕……或者说剑痕,为方才离公子所斩。
剑痕之下,还有字?
月宫奎眉头微皱,轻声念了出来:
“无止尽?”
全场愕然,无人知晓这写的什么玩意,但看上去剑意十足?
“这里还有一个‘道’……”月宫奎指着方才还是断肢的一个散落石块,上边也有字。
月宫离脸色阴鸷,走向了另一侧碑石。
这边的碑石,其上除了剑痕外,还有着一个直穿后背的大窟窿,方才捅出来的。
也有字。
乍一看没什么。
但和前面的、和地上的连读起来,事情好像突然就变大条了:
“道……无止尽,适可而……停?”
他冷冽说道:“我会将这十三剑,斩在你族家主的脸上,当着云山族人的面,但不是你。”
“请先斩我。”华之遥诚挚求斩。
而毁圣躯,为何又要十三剑,这“十三”之数,究竟是有什么说法……不重要!
月宫离一点都不想要去了解为什么是十三,而不是十二,或者十四,又为什么要毁一个区区半圣的圣躯,而不是华长灯的。
“本公子为什么要听你们的狗话?”月宫离将剑扬起,抿唇而笑,就要放下。
华之遥平静望着这位翩翩公子哥,沉吟不久,唇齿一张,吐字如珠道:
满堂护卫、侍女,再也捺不住自己要垂到地上去的脑袋,猛地抬起,不可置信。
“离公子,请冒犯我。”
此言既出,迎客厅刷的死寂。
你明知道是在挑衅,为何又敢?
既为折辱,区区只毁圣躯,怎消人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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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知道是大不敬,为何还敢?
旋即剑光四纵,寒气凛森。
只是瞬息功夫,华之遥身躯皮开肉绽,被月宫离十三剑削臂断腿,开膛破肚,惨不忍睹。
鲜血、肠子、断肢……滚淌一地。
月宫离双目喷薄怒火,白皙面容溅滴鲜血,斜提剑的他形如恶魔,心情酣畅无比。
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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