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子
曾在弘光朝任职的南明文学家钱秉镫,根据自己的见闻著有记载南明史实的《所知录》。
里面就具体提到了弘光帝的上位经过,而且一口咬定弘光帝是假冒的,就是马士英找来的赝品。
所以钱秉镫不禁发问:
“果德昌(朱由崧袭福王前为德昌王)
耶?非德昌耶?但据王印所在以为世子耳!”
这东西你没法证明,朱由崧拿着大印是福王,张三、李四拿着印也是福王,这你怎么整?
而矢志不渝抗击清兵,先后在隆武帝、永历帝驾下任职的官员金堡,更是坚称朱由崧是假冒的。
“帝实非真世子,福藩有一审理貌类,因冒认。”
林时对也一口咬定朱由崧是假冒的,只不过在是谁假冒的问题上,跟金堡的说法有出入。
林时对说的是原先福王的手下,因为跟福王长得像,而且对朱由崧了如指掌,所以才进行了冒充。
2、撼动弘光身份的小女子
如果以上弘光朝官员的记载和说法,只能算是宫廷秘闻的一家之谈时,那童妃案则把对弘光身份的质疑,直接推向了新的高度。
所谓的童妃案是这样的:
一位童氏女子逃至南京,自称为福王朱由崧之元配正妃,但福王立即否认。还宣布童氏为假冒,交付锦衣卫审理,对童氏严刑拷打,不久死于狱中,哗然一时。
由于童氏自叙的,与朱由崧战乱年代的交往经历,过于逼真和可信,所以很多人都相信童妃是真的。
但是架不住弘光不承认啊,他一口咬定童妃是假的,说什么都不愿意相认。
甚至亲自下场写文章进行辩白。
这就让当时很多文武大员迷惑了,你干嘛抛弃战乱中的媳妇啊?你不喜欢她养在后宫还不行吗?
本来这只是对朱由崧人品的批判,但是很快另一种说法流传出来:
童妃千真万确跟朱由崧生活过,只不过那时候的朱由崧是真的,而现在的弘光帝则是假的。
钱秉镫就是这么认为的:
“童氏但知德昌即位,以故妃诸阙求见,而不知今日之德昌,非昔日之德昌也。”(《所知录》)
弘光帝自始至终都拒绝跟童妃见面,那他为什么敢跟崇祯假太子对质,却不敢跟一个个小小的童妃对质啊?
因为崇祯假太子没见过朱由崧,但是童妃可是见过朱由崧的,而且俩人还生过一个儿子。
一旦俩人见面不就崴泥了吗?童妃压根不认识眼前的朱由崧,那不就直接整穿帮了?
金堡也是这种看法:
“童妃至,伪福邸恐事露,遂致之死。”(《徧行堂集》)
这里直接成假朱由崧杀人灭口了。
明末清初文学家戴笠编撰的《怀陵流寇始终录》里,也坚称童妃是真弘光是假:
“童妃固德昌王之元配,弘光固不令入宫,恐败事也。”
当然除了撼动朱由崧身份的童妃,朱由崧的亲妈张太后,也顺手就“助攻”了一把。
也就是不太著名的“弘光蒸母”事件。
弘光元年七月的时候,马士英把弘光亲妈张太后送来,俩人的接触异常诡异。
明末清初著名学者黄宗羲,在所著史书《弘光实录钞》中称:
“帝之不早立中宫,而选立民间不己者,太后之故也。”
弘光为什么不立皇后,却还是一直在民间选妃啊?其实就是因为跟太后有一腿。
为什么弘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败坏伦常啊?因为他压根就不是真的朱由崧,压根就不是张太后的亲儿子。
《怀陵流寇始终录》也称:
“弘光在位且一年,自立后,与太后寝处如夫妇。”
林时对的《荷牐丛谈》也说:
“入宫后,与帝同卧起。”
那张太后明知道弘光帝是假冒的,为什么见面后不揭发他,还愿意投怀送抱败坏纲常呢?
这个也有合理的解释。
在迎接张太后入宫那一天,弘光特意让大侍从,把张太后抬了内殿里进行商谈,跟她密谋后达成了保密协议。
“帝不出迎,群臣奉凤舆至内殿下舆,帝掖后至殿隅,密语移时。”(《荷牐丛谈》)
俩人密谋的内容是啥呢?
其实也简单,就六个字:
“勿洩,同享富贵。”(《荷牐丛谈》)
“假弘光”的言下之意很简单:
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因为是我冒充的你儿子朱由崧,所以你才能当成太后;如果我这个假弘光被打倒了,那你这个真太后也当不下去。
你可得想好了。
所以弘光选择了处死童妃,却光明正大地迎立了张太后,甚至跟她亲近的有点发指。
3、为什么弘光会被质疑
其实从现存的明末清初资料看,朱由崧的身份是无可质疑的,他就是那个真正的福王。
甚至这事意大利籍传教士卫匡国都知道,朱由崧被迎接到南京的时候,卫匡国就是盛大场面的目击者。
“那时我正在雄伟的南京,看见一片混乱和惊惶,直到城守镇定下来,决定推立弘光为大明皇帝。”(《鞑靼战纪》)
如果弘光身份真的存疑的话,就算马士英手里有枪杆子,假冒的朱由崧也不会轻易被抬进南京吧?更不会只有一些官员,私底下用笔杆子写文章,而应该是成群结队地去发难吧?
那为什么会有不少人质疑弘光的身份呢?其实说到底还是明末党争的延续。
弘光朝的三大案,乃至于对弘光本人的猜疑,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讲,都是明末三大案的延续。
明末三大案的梃击案、红丸案和移宫案,其实都是围绕弘光他爹老福王,以及他伯父明光宗争皇位展开的。
简单来说就是,神宗朝的东林党官员,都是力挺长子朱常洛继位,而反对明神宗立福王为太子。
这也就是常说的“争国本”。
最后据说还因为立太子的事,明神宗怄气二三十年不上朝,不过最终还是朱常洛登上了皇位。
勉强算是东林党取得了胜利。
结果万万想不到啊,明光宗朱常洛这一支,居然最后全军覆没了。
朱常洛在位一个月后驾崩,身后只留下了俩儿子:天启帝朱由校和崇祯帝朱由检。
天启死的时候没儿子,所以作为兄弟的崇祯继位了;崇祯帝是有三个儿子,但是后来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了。
这对于东林党来说就很气人,按照血缘远近算的话,朱由崧的血统是鹤立鸡群的;如果当初是福王继位的话,那他就是没有争议的太子;就算他只是个藩王,那也是明神宗的亲孙子。
但是一提到福王这些事,江南的东林党官员们,还都是挺排斥的。
尽管福王朱由崧的血统很优越,但是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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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骢也没有做任何查证,就着急忙慌的把这位福王带回去了,毕竟马士英等着拿拥立头功呢。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关于马士英迎立的人,到底是不是福王朱由崧,南明内部打了不少嘴官司。
如此,这对于刚登基,又急于“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朱允炆来说,这么长的时间绝对是朱允炆所不能等待的,而后再加上他身边最重要的谋士黄子澄、齐泰等人也都想快点做出一些能够“名留青史”的政绩,如此在朱允炆、黄子澄、齐泰等当时最上层的统治阶级都不愿意等那么长的时间,都不愿意冷水煮青蛙的情况下,在都自认为藩王都是好对付的,只要中央派大军就能击溃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就抛弃了最为稳妥的“异地改封”的削藩之策。
如此正是基于以上两点原因,最终朱允炆放弃了高巍和卓敬所提出的最为稳妥的削藩之策,改而去使用最最下策的“先弱后强”的武力削藩,并最终也让一个本不可能会失败的削藩行为功亏一篑,朱允炆也黯然的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帝位拱手让于他人。
因为没有人可以证明这位福王的身份,能够证明福王身份的,只有他随身携带的福王大印。
马士英担任凤阳总督期间,曾经从民间搜缴过一颗福王大印,于是抓住藏大印的人审问。
恰好这时候史可法要拥立潞王,于是马士英就祭出了这颗福王大印,找了个假货来冒充朱由崧。
“询其人,云有负博者,持以质钱。士英因物色之。”(《所知录》)
这个藏印的人居然说,是有一个赌徒拿着大印换钱,所以自己才偶然得到的。
也正是如此,在之后朱允炆进行削藩之时,在黄子澄的影响下,及长期被黄子澄灌输的“敌强我弱”的思想下,最终是让朱允炆选择了最下策的武力削藩。
第二、朱允炆太急。其实在我们看来,卓敬和高巍所提出的削藩之策是最为稳妥的,也是最有效的。但是这个计策见效的时间实在是太慢了,毕竟要削权,又要改封,之后还要等老藩王死去,新藩王登基,然后再削权,再改封,起码要经过两轮,这个计策的效果才能显现出来,而这起码得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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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是这样说的:“诸王仅有护兵,只能自守,倘若有变,可以以六师监之,谁能抵挡?汉朝七国不可谓不强,最后还是灭亡了。大小强弱之势不同,而顺逆之理更相异啊!”,意思就是藩王手中只有亲卫,他们只能自守,即使他们造反,只要朝廷的大军前往镇压,他们拿什么来抵抗?汉朝七国之乱时,七国不是很强吗?可是最后不还是被汉廷给灭了吗? 所以地方藩王不足为虑,只需用武力逼迫他们削藩即可。
“予闻弘光伪福邸也。福邸已被难,其妃有弟与一内侍偕走,诈称福邸。”(《徧行堂集》)
金堡不光说弘光帝是假冒的,就连是谁假冒的都指出来了,就是朱由崧的小舅子。
据金堡听说的消息称,真正的福王朱由崧,其实早已经和家人遇难了。
但是福王妃的弟弟被一个内侍带走,于是朱由崧的这个小舅子,在内侍的教唆下诈称福王了。
弘光朝担任御史的林时对,在自己著作《荷牐丛谈》中,也谈及登基的福王是个A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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