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老婆大人
我懒得理他。
剧本里有段假摔进池塘里陷害女主的戏份,我拍这段戏时,反复拍了好几次。
那场戏拍完后,司煜接了个电话就因事请假了。
贺帆川有意无意从我身边经过,问我:”想知道司煜去哪里了吗?”
我在贺帆川那里,被迫听了个狗血的故事。
这是个一见钟情的故事,司煜给了楚茗兰最好的资源和人脉,将她捧至星月,只是那女人却爱上了别人。
司煜不生气,甚至在楚茗兰不舒服和难过时,陪在她身边。
车窗外夜色葱茏,醉得让人有些想喝酒,我将车停在不甚打眼的酒吧前。
两个男人拖着一个醉醺醺的年轻姑娘,从我的脚边路过。以前在夜店工作时,外面总能碰上”捡尸”的男人。
世界本来就不大,她掰住了我的脚。
我本打算报警的手乍然松开,那个年轻女孩有张我曾厌恶万分的脸,富二代于珊珊。
她嘴里说着救救她,而我用手轻轻拂开她绵软无力的肢体,用了我最大的力气甩一巴掌在她脸上。
”你知道我这双高跟鞋多贵吗?放开!”
她疼得睁大眼睛,两个男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拖走了她,在一处准备拆迁的旧楼院前,她被两个猥琐得令人发指的男人玩弄了。
我在角落里默默录了视频。
2
我很早就知道,于珊珊是楚茗兰的妹妹。
最早在第一次参加综艺时,楚茗兰总喜欢打电话,我们共用一个化妆间时,她从不关免提。
那边的女孩娇声娇气地叫她姐姐,这个声音足够让我颤栗。
有天,楚茗兰终于叫了她的名字:珊珊。
楚茗兰的妹妹叫于珊珊,当年让我学狗叫的珊珊,她一直都是个娇纵又无知的姑娘。
她今年要结婚了,和她喜欢的男人。
我在电脑上剪拍下的视频,这份礼物是我祝她新婚快乐的,祝她知道世上的坏人很多,走路要好好走。
于珊珊结婚那天,婚礼上人很多,郎才女貌,父母笑意盈满眼梢,新郎与她如此般配。
交换戒指的霎那,新郎疯了一样逃出婚礼现场。
因为我在这之前,将视频发给了新郎和他们的父母。
我默默坐在婚礼的一角,看着被抛弃的女孩蹲人群中哭花了妆容。
于珊珊,新婚快乐。
3
把这件陈年旧事解决后,我开车返回剧组拍戏。
司煜自从我跳完水的戏后,一直在请假。
他今天来了,但不太对劲。
与我搭戏时目光有些闪躲,贺帆川不是很满意,让我们重拍了很多次,他与我视线相接时躲开了。
我忍不住了,又不是没演过的纯情少男,”前辈,太阳这么晒,请你敬业一些好吗?”
司煜愣了愣,”好。”
很快,他一条拍过了。
休息时间,司煜给每个人都发了一朵向日葵,是那种能结葵花籽的向日葵,说这段时间拖了大家进度,表示歉意。
对于这种场合,我向来下意识的离开,两两相厌,没必要膈应自己。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拦住我,声音温和:”清何,这是你的。”
我接过花,礼貌的说了句:”谢谢。”
不到一分钟,那朵向日葵被我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我向来与他不和,甚至不做表面功夫。
司煜愣了,语气很轻:”你不喜欢吗?”
我想起年少时,在家中阳台种下的那一片向日葵,等待它们结籽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想了想:”喜欢,但我有扔掉它的权利。”
身旁的男人沉默,将近而立之年,我却从他萧条的背影里看到属于少年才有的孤寂,”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的。”
”当年给我送鱼汤的,是你吗?”
墙角走出一个人,硬生生打断了这段交谈,他修长冷白的手搭上我的肩,看似随意地开口:”白清何,过来跟我讨论一下明天的戏。”
司煜不满皱眉,见他这幅模样,我乐呵呵地跟贺帆川走了。
贺帆川啧啧啧的几声后,问我:”什么鱼汤……好喝吗?”
他的眉目很清正。
一点也不像八卦的人,问着不找边际的问题时,也会给人认真的感觉。
我想了想,”没什么,他几年前住院,我送了次鱼汤,贺导有什么问题直接和我说吧。”
4
鱼汤的事情,我从没跟人说过。
那年横店跳水住医院后,司煜替我付了医药费后,我一直留着司煜经纪人的号码。
不久后,网上传闻说司煜因为拍戏,道具不小心划破了脸,之后一直没有出现。
司煜在采访里说过,业余里做最多的事情就是敷面膜和保养,他爱自己的脸,对于演员来说,毁容多么致命。
我同微博上的粉丝一起给他打气,可效果不大,他的微博半年没更新了,他再也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面前。
我尝试性地给当初存下的号码发一些能让他振作起来的话语,不是想骚扰他的生活,哪怕这些话如投入海中的细石,但我总希望他能看到。
我像机器人日复一日发短信,有一天,那个号码发来了短短的几个字:”谢谢,我收到了。”
在后来的两三个月里,那个号码偶尔会回复一句,只不过都简短的寥寥数语。
司煜消失很长时间了,一个顶流明星消失太久,淡出大家的迟早的事情。
终于,那个号码发来的不再是”谢谢”,而是发了一个地址,并告知他在住院。
那个医院是精神病院。
我带着鱼汤去了,出门时把种在盘里刚结籽的向日葵掰下,才能勉强像个探望人的样子。
到达那个医院时,助理再三嘱咐我不要透露任何消息,我不能进病房,但可以和他打个招呼。
病房的门上有个不大不小的透视窗,我踮起脚,才能和我的向日葵一起冒出半个头。
他的脸没有毁容那么夸张,但左脸从眼下有一条细细的长疤,在那张惊艳的脸上像根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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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经历了网暴,将我拉出深渊的人再次见面时,又把我重新推了回去。
但我说:”不怕,我又不欠前辈什么。”
司煜笑得很疏离又礼貌:”白清何,你怕我吗?”
不该怕吗?
他有些嘲讽:”你长这张脸,真不觉得欠了谁?”
一跃之间好像又回到那年的初冬。
这回没人说话了,他们怜悯地看着我,唯有司煜的眼神恍惚。
贺帆川和我说:”状态不好,用替身吧。”
我说:”不用,替身也苦,我从前当过替身,跳了好多次,差点死了。”
贺帆川薄镜片后那双眼里含着淡淡的戏谑,似乎我像手掌里的一条鱼,可以随意玩弄。
我面色如常地和司煜搭戏,剧里的女二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我得硬着头皮演出对他的芳心暗许,他的黑瞳里倒映出我格外倔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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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知司煜是男主。
我不知道贺帆川想干什么,我猜他怜悯我,亦或是想告诉我司煜是个多长情的人,让我不要居心妄想。
可是啊,贺帆川不知道,很久前的司煜已经对我说,楚茗兰有的东西,我也可以有。
我提包走人,提醒他:”贺导,你说的我一点也不感兴趣。”
贺帆川挑挑眉,温和的脸庞竟露出一抹打趣的笑:”是吗?大家都说你爱他。”
网上没有不露风的墙,往事被网友传得天花乱坠,归根到底都是:白清何是司煜的终极舔狗,她正用一切手段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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