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章 命运（下）

    交州军终于得以撤离，这时候，距离他们出发作战，已经整整一年了。



    体谅将士们归心似箭，荆州水军动用了大量船队，将他们直接运送到灵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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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时，军府与州府又向各地征调医官，提前预备药物。当代将多类疫病统称为伤寒，并已经有各种对症的药方传世，故而军府一声令下，咄嗟便办。



    侥幸的是，或许因为发现的早，又或者是战后的赈济尚属得力，将士和百姓的体质比较健康，疫病的病例持续出现了两三个月，渐渐少了。到四月以后，天时炎热，本是疫病多发之时，但两个月里，荆襄周边再无病例。

    此番荆襄战事，又加以洪水的影响，很可能导致疫病蔓延盛于往年，故而得报病例之后，军府不敢有半点轻忽。应对疫病的方法，这些年来各级官署都已经有了成例：



    除了立即调动人手，加快收拾填埋战场上的尸身以外；再遍传号令，要求境内的百姓尽一切可能饮用熟水，日常多洗澡洗手，室内开窗通风；各处的驻军也都立即停止调动，尽量减少将士外出；还封锁了多条商路。

    看来，这桩大麻烦顺利过去了。

    大军起兵，自然肃杀异常，军令严整，动辄痛惩违令之人，务必要使将士心志凝结如一，死不旋踵。但回师的时候，上上下下都放松很多，何况又是在胜利之后的会师。

    早年间

    将士们一来怀着沙场生还的喜悦，二来带着立功受赏的满足，他们放松地或躺或坐在船板上，将手或者脚浸在清凉的水里，哗哗地拨动着波纹。他们彼此轻声说着闲话，有时候爆出一阵哈哈大笑，又有人忽然来了兴致，纵声高唱一曲。



    曲调甚是高亢凄清，还时不时透出几分俏皮滑稽。有时候唱的是汉家的街陌谣讴，有时候则用了伏先生听不懂的语调，可能是荆楚之音，也有可能是交广等地的蛮曲。

    本来年初时，各部便能回乡，但当时生出了一桩大麻烦：新占的荆州北路领地，多地出现疫病征兆。



    自桓、灵以来，天下大疫频仍。规模极大、波及南北诸州的，不下四五次。比如建安二十二年时，在上一次的荆襄、关中两地战事之后，便爆发了大规模的疫病。据说疫气于北方犹烈，一度蔓延到了家家有僵尸之痛，宗室有号泣之哀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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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二十五年六月，前往荆襄作战的交州军各部，陆续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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