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见你(二)
季珏噎了噎,还没来得及张口,便听他又道,“况且我也没胡说啊。”
“你认真的?”季珏皱眉。
两人离得极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杨缱半垂着眼,有些意兴阑珊,“府上还有事,明城这便告辞了。”
可惜对面人却并不打算轻易放她离开,直起身跨步挡了去路,“准你走了么?”
杨缱不得不顿住脚步。
她抬起头直视对方,只觉此情此景甚是滑稽,“王爷想要什么答案?”
季景西扬眉,“我在向你求亲。”
直到杨缱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季景西才终于收回目光,刚转过头,一阵拳风扑面,重重的力道砸上嘴角,生生将他整个人震得后退数步。
“这一拳,本王替阿离打了。”季珏收回拳头,眼神冰凉地望过来,“既然主动放弃了,就别再回头惹人嫌。”
整个水榭静得仿佛掉根针都听得见,那窗边的一排芋头们早已被这一系列匪夷所思之事惊得失了言语,原以为季景西会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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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携荣光而归,不复少年模样,却一夜之间长成了他自己最不齿的那类人。
“景西!”季珏的声音急切响起, “你在胡说些什么?”
她注意到这人靴面上的东珠换成了次一等的南珠,和田玉的扳指也被岐山冷玉所替代,比起过去的张狂, 竟是收敛了许多。
从前这人从不在乎什么逾不逾制,顶级的东珠镶得, 血翡雕山水的扳指戴得, 御贡的云锦被他当袜踩在脚底, 高兴了甚至敢用亲王规制的玉冠束发,那是京城横行霸道的“景小王爷”独享的一份特权与荣宠。
季景西奇怪地看他一眼, “她都没急, 七哥你急什么?”
季景西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他忽然倾身靠近杨缱,“所以,答案呢?”
季景西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
他一靠近,杨缱便闻到了淡淡的酒气,以及她从前熟悉到了骨子里的迷迭香气息。
“郡王爷。”杨缱纹丝不动,“您醉了。”
如今两人再相见,恍若隔了百岁。
对方看似玩笑的问话,杨缱没有立刻答, 她的视线落在对方袖摆边缘多出来的银线绣纹上。在辨认出那是郡王制式的祥纹后,杨缱后知后觉地有了些许真实感,知道这人是真的回来了。而后才是百般滋味一拥而上,堵得人呼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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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缱与季景西分别三年有余,具体到多少日夜, 说不上来。她记性向来好, 却在这事上难得糊涂, 第四十一封信未能寄出后她便不再数着朝暮度日,换句话说, 已不将等待当做人生的头等大事。
“好啊。”杨缱出乎意料地点了头。
这下,换成了季景西愣在原地。他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狂喜之情刹那间冲上天灵盖,“……当真?”
杨缱神色平静,倒是她身后的白露再也忍不了,语气凉飕飕地开口,“王爷有所不知,您不在京城的这几年,上咱们府上说亲的冰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王爷既然想同信国公府结亲,便劳驾您按规矩走,让冰人拿庚帖上门,待国公爷或世子爷瞧过,同意了,再行下一步。不过世子爷书房的帖子据说已经排到明年,奴婢斗胆帮您一算,若您请早,说不定能赶得及下个中秋。”
话说完,季景西再绷不住笑容,脸色一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两位王爷,让让吧,我们表少爷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白露不要命地伸手拨开了这俩季氏兄弟,力道出奇大,老母鸡护食似的护着杨缱往外走,徒留季珏与季景西愣愣目送对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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