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秋狝
杨缱安慰地握住他的手,“靖阳姐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咱们回去便给皇姐去信提醒。”
也只能如此了。
事关杨缱,季景西多慎重都不为过,“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
“不知。卦象不明,不怎么好,却也非死局。”温少主语气里鲜见地有些懊恼。
“……”
季景西自打今日进了国师塔,已经不止一次想拍桌子了,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知道什么。”
温子青眉眼间温度更冷,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秋狝定在九月十八,四品以上众臣携眷随行,几位王公更是被皇帝点名伴驾,而杨缱这个嫁人至今甚至还没拜见过皇上的皇家儿媳妇更是得了“圣眷”,被特赐一张好弓、一袭上好的狐裘披风。
除了她,其他几位王妃也俱有赏赐,连待嫁的贺家贺玥都没落下,其中之意不言而喻,却是推脱不得了。
皇家秋狝多定在小青山,也不知是不是魏帝嫌那地方晦气,此次意外地选了凤栖山围场。听到围场定在凤栖山,季景西与杨缱脸便黑了一半,无他,凤栖山围场隔壁就是凤凰台,对两人来说,那可不是什么好回忆。
温子青卦象中不好的预兆从这里便开始显现出来。
秋狝乃盛会,自建成后便被冷落至今的凤栖山围场迎来了它有史以来最热闹的时刻。圣驾早两日便抵达了围场行帐,整个凤栖山人声鼎沸,热闹不已,放眼望去,满场青青白白的营帐,乍看,像一朵朵飘在草场上的云骨朵。
整个营地成拱卫之势,将最大最威严的主帐围在最中心,其余则以品贵高低辐射开来,离主帐越近越尊贵。燕亲王府的帐群就在主帐隔壁,季英出乎意料地带上了侧妃冯氏与一对儿女季琳、季静怡,季景西与杨缱夫妻俩则单独一帐。几位皇子则与他们南北相隔,瑞王季琤、楚王季珏、九皇子季瑢等人也都早早抵达了凤栖山。
围猎明日才正式开始,安置好后,陆卿羽带着两个儿子来寻杨缱,瑞王家的老三还太小,此次便没带过来。
放了两个儿子去野,陆卿羽来回打量周围,服气道,“还是景西厉害,这就差没把秋水苑搬来了吧。哪像我家王爷,粗人一个,说什么普通规制即可……早知道我也带个贵妃榻来,还能同你排排坐晒太阳。”
杨缱抽嘴角。他们家季珩若称王公贵族里最会享乐第二名,没人敢称第一,就算是她大哥出行,怕都没他精细。
“你若喜欢便搬走。”她大方挥手。
陆卿羽笑,“我可不会同你客气。”
众臣子还在主帐同皇上议事,女眷们得了清闲,倒是自在,围场四周多见爽利的打扮姑娘妇人们,没有了裙钗挂绊,一个比一个飒爽。杨缱与陆卿羽避开众人,寻了个高处潇洒而坐赏景。
“你猜我来时碰见谁了?说出来吓你一跳。”陆卿羽故意卖关子。
杨缱摇头,“猜不着。不过这围猎盛会,瞧见谁都不稀奇吧?”
“这个你绝对想不到,”陆卿羽竖起手指来回摇,“苏襄。”
乍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杨缱竟反应不及,“她?算算日子,她都快临盆了吧?难道河阳王也来了?”
河阳王季珪,前废太子,如今众人眼中的一个癫狂的疯子。
“那倒没有,苏襄是跟着苏煜行来的。”陆卿羽顿了顿,“你倒是敢提……河阳王怎可能来,他没惹到皇上面前就不错了。”
杨缱想了想此次随驾的名单,表情微妙。此次秋狝,谢皇后没来,倒是越妍,咳,宁妃与柳妃娘娘伴驾。苏襄这夫君婆婆都不在,自己独个儿挺着大肚子来,不妥吧?
“我也猜不到原因,想来是要借机同娘家修复关系?卖惨嘛,她最拿手。”陆卿羽随口一猜,却不知距离真相很近了,“总之你避着她些,免得生事。”
她是特意来提醒杨缱的。
撇开同窗之谊,这两人当年也是有同为二月二祭典练舞的情谊的。可惜自打那次二月二祭典前苏襄故意摔了腿,还逼着陆卿羽一起推举杨缱跳祭祀舞,两人就彻底撕破了脸,这些年再无半点交集。
陆卿羽未出阁前是南苑十八子里著名的小书呆子,嫁为人妇后,为季琤生了三个嫡子,书卷气褪去不少,活泼灵动多了几分,也不知于她而言是好还是坏。
但无疑,她仍是杨缱交情最密的手帕交。
“你也莫去招惹苏襄,无论她想做什么咱们都离远些。”杨缱叮嘱她,“再如何,她肚子里怀着的是也是皇上的嫡孙。”
河阳王本就该早早赴封地,因苏襄之故才留在盛京城,圣心难测,说不好何时就又变了,毕竟到现在,东宫之位都还悬着,一日不定,谁都有可能。
陆卿羽见她说得郑重,也凝神应下。
“对了,还有一事,”她央求杨缱,“晚些时候去向柳妃宁妃请安,咱们一道吧?你不知,我真是怕了宁妃了,说出来不怕你笑,也不知谁在她耳边说了闲话,她认定了我是个多子多福的,又会生养,这些日子追着我问这问那,我不应付都不行。”
杨缱:“……啊?”
陆卿羽忿忿,“是不是很过分?”
杨缱没忍住噗嗤一笑,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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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年在漠北,他也不是只做一件事的。
季景西脑海里飞速过着近段时间的兵部战报,没筛出有何不妥,几日前他甚至还接到了靖阳报平安的书信……
如今漠北仍兵事不断,北戎新主勒古来大魏和谈,却死于非命,此事把北戎人刺激大发了,虽然两国连战三年,北戎大败,可在他看来,戎人虽惧漠北军,怕的却是袁穆大将军坐镇的漠北军,而非换了帅的漠北军。
非是他看低靖阳,然一朝主帅一朝军,靖阳公主再如何骁勇善战,比起坐镇漠北几代的袁家,根基还是差些。何况不是他季景西自夸,戎人敢如此放肆,想必也有他不在北境,无法牵制的缘故。
三人俱是沉默,许久,季景西摆手,“既然猜不到,那便提防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他们俩今日明着是来给季景西换方子的,实则却为温子青信中所言诸事而来。如今命灯、将星皆已有头绪,便只剩下秋狝了。温子青也不等他们提问,自觉便将话题引至杨缱,“秋狝,你……”
等了半晌却听到这么一句后续,杨缱茫然了。这不似温子青的风格,然细想,又似他所为,毕竟不确定之事他从不断言。
杨缱乖乖等他说完。
“……罢,你随心既可。”有他,有季景西,还有两人身后的家族亲朋,即便有什么,总不至于无法收场,何必杞人忧天。
夫妻俩如出一辙地蹙起眉。
“可是漠北那边皇姐有不妥?”季景西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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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是何凶兆,恕我无能为力。”
对峙间,杨缱默默举手发言:“秋狝,我非去不可吗?”
这个答案,很快便由一道圣旨解答了。
魏帝在回归理政后,手段异常强势,短短几日,集贤阁五位宰辅卸权的卸权,分权的分权,已成定局的姑且不论,那些尚处于模棱两可的局势不少都趋于明朗,除了仍然悬而未决的东宫之位,其余的,都在最短时日内回到“正轨”,仿佛昭和七年才刚刚开始,什么监国,什么五宰辅议事,都是一场幻觉。
至少,表象如此。
秋收已过,而寿宁节未至,重掌大权的魏帝在被太医院告知身体确实好转后,终于忍不住独排众议,用举办一场盛事的方式以定朝中散乱的人心,顺便敲打那些暗中的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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