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 智慧树林
“那是你见识浅薄。
你的世界太过狭小，连这世界的广大都未曾见过。
马格努斯手一挥，周围的云雾影像发生改变。
一个美丽的巨大球体旁边，一大群形状诡异的阴影正在游弋。
见到塔南惊讶的眼神，马格努斯解释道：
“这就是我们世界的全貌，周围这些阴影，就是企图入侵我们世界的混沌。
阴影的力量太过强大，就连高悬于天的诸神都无法抵抗。
马格努斯怜悯地看了塔南一眼，说道：
“你难以理解吗？倒也应该如此。你还没有抵达我这个层次。
塔南，你和我都是王，但你知道我和你最本质的区别是什么吗？”
马格努斯仰着头，自问自答：
“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在于，我掌握着亚沙之泪，是势力之主。
而你，只是一个半神而已。
我是这个世界第一个成立势力的英雄，没有谁比我更清楚亚沙之泪的力量到底有多伟大。
在亚沙之泪的连接下，整个布拉卡达都和我的意志融为一体。
我将会让我的神国与布拉卡达融为一体，以雷霆和闪电作为信号，以神力为网，唤醒布拉卡达的生灵之魂，让布拉卡达化死为生，拥有智慧。
山川就是布拉卡达的肌肉，河流就是布拉卡达的鲜血，大地就是布拉卡达的骨骼。
所有除了我之外的生灵，都会成为布拉卡达的组件，越强大的生灵，位置也将越重要。
比如你，塔南，你就是我选中的心脏。
一旦我的计划成功，我将成为地上之神，拥有比命运、魔法和四元素之主更强大的力量。
之后我会再以布拉卡达作为头颅，统帅亚沙，赋予亚沙世界生命。
整个亚沙世界会成为名为艾尔·亚沙的超级泰坦，神灵的神国将成为我的武器，混沌在我面前，将不堪一击。
重点不光是战斗能力，还有思考能力。
我时常为我的智慧不够而悲叹，哪怕我已经拥有了无穷的力量，这个世界依然有太多奥秘我无法解开。
虚空到底有多大？母神到底是怎么创造亚沙世界的？
混沌为什么会出现？混沌力量的本质是什么？
母神是什么神？我能成为真神，那我能成为母神吗？
在母神之上，还有没有更伟大的存在？
时间是否可以倒转，命运是否可以改变？
构成世界的元素和亚沙能量，那么元素和亚沙能量是由什么构成的？
我思考，探索，但我悲哀的发现，我的智慧不足以穷尽这个世界的一切。
在我成为势力之主后，我开始思考智慧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后来我发现，智慧就是思考的速度。
遇到同一个从未见过的问题，有的人三秒钟就思考出来了，有的人绞尽脑汁也无法解答。
这就是思考速度的差异，也就是智慧的差异。
而决定智慧差异的，就是灵魂的重量。
越强大，越凝实的灵魂，思考问题的速度也就越快。
当我将整个亚沙世界融为一个生灵之后，这个生灵将会拥有最强大的灵魂，也将会拥有最强大的智慧。
而我将作为这个生灵的一部分，获悉那些我无法思考清楚的东西。”
虽然塔南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很明显，但七鸽能清楚的感觉到，塔南人都听傻了。
不光是塔南听的有点傻，七鸽也有些愕然。
“不可思议，在我的想象中，艾尔·宙斯应当是一个坏的流脓、奸诈狡猾、背信弃义、毫无礼仪廉耻的、唯利是图的家伙。
他是妖精族被迫害的源头，是畸形的布拉卡达制度的幕后黑手，他陷害了他的盟友半神妖精，还贪下了【气元素君主】的两个法则。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在掌握着如此强大力量的时候，没有去思考该如何享受，反而在思考这个世界的本质。
是的，艾尔·宙斯思考的是一切起源的问题，是世界最深最深的基础。
在中国，这些问题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天问。
老子将这些问题的答案归之于道，释迦牟尼将这些问题的答案归之于佛，耶稣将这些问题的答案归之于上帝……
最可怕的是，艾尔·宙斯不光有思考这些问题的意愿，还想出了他自认为行之有效的方法，同时有着将这个方法贯彻下去的力量。”
七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将整个世界变成一个生物，创造出世界之灵。
虽然听起来很胡扯，但是我觉得这个想法居然十分有可行性。
把亚沙世界活化之后，诞生的生灵会不会很强大？会不会非常聪明？这我并不清楚。
但以我的经验和我经历的一切，我认为，活化亚沙世界这条路是可行的，并不是艾尔·宙斯的臆想。
往小了说，在我的领地上就已经有活化了的山脉——自然奇观神山·天峰，还有正在活化的妖精大水坝。
往大了说，不久前我刚刚在混沌宝屋中见过整个世界都由一条巨龙构成的【巨龙世界】。
艾尔·宙斯这家伙，明明品德那么卑劣，为什么思想却那么深邃啊。
或许，这也是艾尔·宙斯为什么要针对妖精族的原因。
将世界所有生灵的意志融为一体，这一听就跟情绪和灵魂有关，而妖精族，恰巧是对情绪和灵魂掌握最彻底的种族，虽然它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能力。
以艾尔·宙斯的性格，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妖精族掌握在自己手中。”
七鸽深思了一会，摇了摇头。
“但不对，艾尔·宙斯的计划仍然是错误的。
理论上的可能性，和实际上的可能性是两回事。
想要让自然诞生意志，估计保底也要自然奇观才行。
要让整个亚沙世界所有山脉、河流、海洋、土地……全部转化成自然奇观，这得需要多么可怕的资源和能量。
这就跟抽光太平洋开发房地产，用太阳当煤气灶一样，听着有道理，实则上根本没有完成的可能性。
艾尔·宙斯在完成这个空虚远大目标的过程中，得从亚沙世界压榨多少资源，得压榨多少人民，我都不敢想。
如果要实现艾尔·宙斯的计划，整个亚沙世界的生灵都要为了艾尔·宙斯牺牲。
就连诸神倾尽神力，都未必能完成他的理想。
整个世界倾家荡产，耗尽一切，去跟着艾尔·宙斯尝试一个低可行性的梦，那也太愚蠢了。”
七鸽看向塔南，塔南已经目光呆滞，怔在了原地，很显然，他根本没有听出艾尔·宙斯话语中的巨大漏洞。
“完蛋了，他被艾尔·宙斯震住了。
一个思想层面还停留在【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复仇】的小年轻，怎么可能会是艾尔·宙斯的对手啊。”
马格努斯走到了塔南面前，向着塔南伸出手，轻声说道：
“我不知道你能听懂多少，但是你不理解也没有关系。
等你坐上我的这个位置，开阔了你的视野，见识了那无穷无尽的奥秘，我相信你一定也会沉沦其中。
来吧，加入我，你将成为野蛮人和巫师共同的王。
你曾经的理想，和你所背负的罪孽。在你之后将要获得的荣耀面前，不值一提。”
七鸽看着塔南的目光渐渐恢复过来，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我承认，你说的都对。我也承认，我不如你，不论是力量，还是智慧，我都和你相差甚远。”
塔南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在握住马格努斯的手的一瞬间，他突然一巴掌扇了过去，将马格努斯的手狠狠拍开！
“啪！”
“但是，我最喜欢的，就是对那些自以为稳操胜券的家伙，说不！
你的理想再伟大，你的目标再了不起，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永远无法原谅，光凭这一点，就足以成为我拒绝你的理由。
你可以杀了我，这是你作为一个胜利者应当享有的权利。
但你永远无法征服我，这是我作为一个野蛮人，最后的骄傲和意志。”
塔南梗着脖子，怒视着马格努斯。
“马格努斯，我曾经发誓过，我要让野蛮人获得力量，我希望有一天，每一个野蛮人的男人、女人和小孩都宁可死，也不愿在羞愧当中低下头来。
我也个是野蛮人！”
七鸽狂喜。
哈，太好了。塔南现在是个认死理的愣头青。就算他已经被踩在脚底下全面压制，他还能坚持自己。
这下看你艾尔·宙斯怎么办。
“你还真是固执且愚蠢。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把你想的太聪明了”
马格努斯摇了摇头，凭空变成了一条黑漆漆的雷电绳索。
“也罢，既然理想和未来无法说服你，那就让更加世俗一些的东西给你答案吧。
我先带你回雷霆城，当你体会了无尽雷云之上那令人心醉的权势和力量，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塔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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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你花费那么长时间去完成的？
我想不明白，世界还有什么东西你无法得到。”
塔南脸上依然带着绝望，他看着艾尔·宙斯，问道：
“你要去做什么？
马格努斯摇了摇头，惋惜地说道：
连雷霆都会被冰封的世界之北，海啸和风暴永不停歇的无尽汪洋，时刻都在保持毁灭却又永远无法彻底会毁灭的虚空暗穴……
追寻世界之真理，探索万物之奥秘，才是我的理想。”
我们世界，有太多的神秘，而我们世界之外，还有着更多更多的神秘。
如你所见，我是一个巫师。
借着幻象之中自己不会被发现，七鸽靠近了塔南和马格努斯。
塔南躺在地上，加文坐在塔南身边，马格努斯站在两人身前，对着塔南微笑着，等候塔南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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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宙斯到底想干什么？
迟早有一天，我们世界会被阴影吞噬，你和我，还有这芸芸众生，都会化成混沌的一部分，浑浑噩噩，再无一丝智慧，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我要将我们整个世界的生灵意志，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让世界活过来，变成一个巨大，无敌的存在。
这个存在可以在虚空中漫游，可以用神国做武器，可以将混沌摘下来生吃，它是世界，也是生灵，它寿命无疆，它力量无穷。
而我，将成为这个世界的脑子，带领这个世界，找到虚空的边际，找到无穷的真理。”
“让整个世界活过来……”塔南瞳孔一缩：“你在说什么？这太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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