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余波（上）

    后来，随着女真人的奢靡游堕，智勇可堪为大将者愈来愈少，这规矩便执行得越来越严。



    但这样那样的规矩的阻碍，在一个出身北疆溃兵的年轻人面前，仿佛全不存在。正如敢于阻拦在他前行道路上的人，无论是何等声名远扬的狠角色，也都被砸成了粉碎。

    两眼紧紧盯着山东，盯着郭宁，盯着定海军上下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又岂止河北的仆散安贞呢？



    徂徕山。



    山脚下，有几个依托赤眉渠帅樊崇旧垒建起的山寨。其中规模较大的，位于西山脚下的白鹤湾。

    这座山寨便是刘二祖所部溃退后的临时落脚之地。



    初时被刘二祖带出深

    要知道大金朝以武立国，素来把军权看得极紧。凡有兵权，必定先用女真，次渤海，次契丹，最后才是汉儿。汉儿书生做到宰执、高官的多如牛毛，可是能担当一方镇守大将的，少之又少。



    国初时候，尚有韩常、王伯龙这样的辽东汉儿和莱州徐大刀、延安庞迪等人在军中为将，凭借超群勇力纵横沙场。待到括取域中之后，上千万汉儿俱在治下，数十年来能凭借战功出头，做到万户或防御使以上的，反而一个也无。

    于是定海军在山东的急速扩张，带来的影响力也就远远超过郭宁此前的想象。



    而一个出身于边疆的汉儿武人，在短短年余时间里，就从溃兵跃升为一方军政大员的传奇经历，也随之渐渐传开。

    哪怕到了明昌年间，如夹古清臣这样的女真宿将，已经不得不承认汉人之勇，足为大金边疆的凭恃，但这条压制汉儿儿隐藏规矩始终不动。

    就在大金日渐虚弱的同时，一个以汉儿武人为核心的强大军事集团，如此突兀地出现，成了大金国疆域中人人侧目又不得不敬畏的力量。

    哪怕时隔一月，征尘已歇，重重余波依然荡漾不休。

    这在大金开国以来，实在是绝无仅有。



    故而郭宁的崛起本身，就成了能与山东局势变化相提并论的大事。

    定海军的训练和装备，一直都是按照与蒙古军对抗的标准。这样一支军队面对主帅身亡，各部四分五裂的红袄军，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收割。



    但山东毕竟是汉地的腹里，放在天下人的眼中，比隔海相望、遍布异族的辽东不知道重要多少。山东所蕴藏的潜力和其撬动天下局势的地位，更被有识之士所深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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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郭宁看来，夺取山东的战斗其实算不得激烈。至少，远不如他此前在咸平府黄龙岗上，与蒲鲜万奴和蒙古军偏师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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