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不及(下)
一个人如果面临局势恶化,难免会不安、惊恐;一旦不安惊恐,就心志动摇;一旦心志动摇就意气消沉。但郭宁的性格坚毅,越是面临逆境,他越是冷静的像钢铁。
他道:「有信使来了,带进来。」
「我记得,你是山鸡。」
「是,是。」
山鸡跳了下马:「张将军昨天让我带人折返急报,却不曾想在这里就遇上了陛下。文书在此,说的是兄弟们出哨,遇到的大批敌骑都配备夏国所产的铠甲,数量极多。我家将军以为,或许夏国与蒙古有所勾连,不可不防。」
与夏国勾结?
有趣。夏国给了蒙古大批甲胄,用来武装那些由俘虏和降卒组成的仆从军。而蒙古人则很耐心,一直到大周的军队深入草原,整个国家的军事力量都倾斜到了北面,才把这个事实暴露了出来。
宋国的皇太子病危,史弥远很可能失去他最重要的支持者。所以他需要个由头把政敌们全都绊在边境,以免影响他在中枢的手脚;需要一场惨烈但不直接波及大宋的战争,以使他有理由狠狠打击朝中主张收复故土之人;需要一场财政上的大动荡,以使所有人不得不承认大宋对贸易的依赖。
种种需要归结到最后,就是宋国与蒙古的勾兑……他们竟然连借道给蒙古人的事情都做得出!
史弥远的这位管家一方面急于收回自己在天津的投入,另一方面又暗中与李云往来。这才使得消息泄露。
这局面,任谁都预料不到。若在事发之前,便是想三天三夜,恐怕也想不到宋国的执政之人会这么没有底线。但既已发生,郭宁又觉得理所当然。
在郭宁眼里,勾结蒙古等若与虎谋皮,无异于重演当年联金灭辽的一幕,是自取其死。但宋国权臣的眼里只有门户私计。储君的变动对他们来说,就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情,必须不惜任何代价去解决。除此以外,便是洪水滔天、生灵涂炭,与他们何干?
罢了罢了。
既如此,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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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大周的军队制度,传递消息以金银牌符为凭。为了避免被敌人拦截骚扰,信使通常不会携带任何引人注目的东西。只有情况格外紧急时,才会在马鞍上悬挂銮铃,代表骑士拥有随时征用马匹或船舶的权力。
而且,按照徐瑨的判断,后方信使应当带着那位大匠,明天晚间赶到。是什么紧急情况,使信使加快了速度?
倪一还没回答,郭宁已经挺腰起身。
没错,那是轻骑全速奔驰接近的声音,郭宁甚至能听出,伴随着马匹四蹄腾越的铃声轻响,那是挂在马鞍前桥、代表十万火急的銮铃。
郭宁用力咬了咬牙。
信使须臾就到,一前一后两个人,是在营外刚巧遇上的。
前者禀报:「陛下,我是前队第四将张平亮麾下……」
前一人连连挥鞭策马,驰奔到郭宁面前,来不及跳下,只猛拽着缰绳,任坐骑连连打转。
后一人只得道:「你从北面来,你先说。」
这话问的突兀,倪一没懂但众多将士的动作都微微一滞,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显然,虽说将领们不泄露消息,但将士们还是本能地感觉到气氛不对。
郭宁又问:「你们听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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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里有没过小腿的积雪。这时候洼地里的土坷垃和冰雪碴子被风卷起,落在营帐和甲胄上,发出劈劈啪啪的轻响。郭宁从中听到了一点特殊的声音,他问倪一:「你听到了么?」
「我明白。你辛苦了,且去休息。」郭宁拍了拍山鸡的手臂,转向另一位信使。
信使俯首行礼,送上两份书信。
一份来自于天津的耶律楚材,信中说,他已经暗中遣人拿下了史弥远派在天津的亲信,严刑拷打。那亲信熬不过苦,交代说,他在史弥远府里的靠山是一位管家。那管家在半个月前蜡丸传讯,要他紧急卖出天津商行的股份,以免这位管家的私人利益受损。
至于为什么要卖出股份……郭宁打开第二份书信,两眼扫过,怒极反笑。
原来事情已经发生,原来任何应对都已经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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