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无可撼动

    所以，夏王本就不喜欢她。



    他已经见证太庙四位监天司的更迭，眼前这一位，是他最不满意的。可哪怕他贵为夏王，也无法插手太庙监天司任命一事。换句话说，他已经看着这个令他厌恶至极的女人跳了十数次的祭天之舞了。在国中最为重要的祭祀日，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于祭坛中央玷污监天司命之名。

    他凭着直觉望向苏月邻的身后，那雨滴停住，云雾定格的地方。



    就在刚才，那里有一对凶兽般的眼童盯着他，只是刹那。



    然后，夏王听见一声叹息。

    来自伞下，来自苏月邻的叹息。



    这个似乎没心没肺的女人的脸上头一次闪过一丝惋惜，可这副表情被大伞垂下的帘幕遮挡，从夏王的视角看，只能看见抿起的娇艳红唇。

    雨滴重新开始落下。



    太庙后山之上，一座巨影笼罩山峦，风雨逆转，那东西在苏月邻身后起伏地呼吸。



    夏王的背后，一座神像端坐着，玄与纁这象征天与地的颜色浓墨重彩地洒向神像，这一瞬间，仿佛整个天地都倾倒在这座神像之上。它庞大身躯的阴影恰好越过苏月邻的身形，如死亡沿着苏月邻走过的路紧随其后。



    “真是急性子，我还没踏出去呢。”撑伞的女人回首，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



    此刻，伞上再无雨水落下。



    因为那座神像动了，合掌，一柄青铜长戈撕裂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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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月邻沉默了片刻，伞帘遮住她的脸，但随后，她吐露出的语气仍然是带笑的。



    “王啊，的确，你有这个权力，可你有个能力么？”

    “放弃？”苏月邻摇头，“我何时说过我要放弃监天司了。”



    “你要离开太庙，在踏出太庙的那一刻，你便是放弃了，不再是监天司。”男人平静地回答，紧接着，他继续说道：“吾会替大巫们处决你，身为夏王，吾有这个权力。”

    “处决我的能力？”她轻声细语，像在挑拨，又像蛊惑。当初那位截天教圣女的第一感觉没有出错，比起纯洁无垢的监天司命，这个女人更像是祸国妖物。

    夏王深吸一口气，侧身，竟为苏月邻让出一条路来。

    话音落笔，夏王的心勐地颤动了一下。

    “哦？”苏月邻捂嘴，故作吃惊，“王上，这是合意呀？”



    “吾不会阻拦你离开太庙，苏月邻。”男人冷冷地说，“但在你离开太庙的那一瞬间，吾会杀了你。至于吾有没有这个能力，你大可一试。”

    “是。”



    “为何，此乃从未有过之事，监天司命，司掌天下命途之归所，究竟有何物，能令你放弃现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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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离开太庙？”

    她走了过去，越过夏王的双肩，毫无忌惮。



    顺着台阶一路往下。



    一步一步，在凝滞的雨滴间穿行。青衣朱裳，其上绘制腾蛇龙象，这些古老之物随着女人行走的动作狂舞在雨中，仿佛咆孝，隐约中，男人看过去，甚至听见来自远古的嘶吼。

    最后一刻。



    正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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