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罗伯特·基利曼】
尤顿不语,只是低声啜泣。
他们之外,士兵正推搡着人群。
康诺王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把脸埋进自己的手间,
“他不认为自己跟其他人是同类——他认为自己是牧羊人,而他的同学不过是羔羊,他掌管着这些人的生死。”
“但他本来就不是普通人!”
尤顿尖叫起来,
“你见过哪个孩子三岁长到三米的?!他、他至少跟我们不是同一个基因组——天呐!”
[他还有救……他一定还有救……]
尤顿只是哭泣着,
[我能感到他爱着我们——一个懂得爱的孩子能够明白和平与理解,只要我们让他理解这份爱是可以扩展出去的。]
康诺王沉默下来,在内心某处,他也在动摇。
康诺王深知【基利曼】会成为马库拉格真正的领袖——这是天赐的礼物。
【基利曼】绝对会带领着马库拉格重新迈上星辰大海,征战银河。
但——彼时的【基利曼】真的会爱民如子吗?他没有康诺王最希望让他拥有的品质,康诺王感到一阵害怕。
那天【基利曼】所杀死的青年,也是学院内少数不愿意进入【基利曼】兄弟会的,唯一一个学院内前二十。
【基利曼】真的如他所言,只是因为感到厌烦而杀人吗?
康诺王感到后怕,但他却也无法做什么,【基利曼】实际上架住了他,康诺王没有后代,如果他现在宣布自己抛弃【基利曼】这个义子,那么接下来马库拉格该由谁领导?
不论是谁,都会再度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一些执政官也无比认可【基利曼】的政见,若康诺王忽然选择放弃【基利曼】……【基利曼】不会做些什么吗?
尤顿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在试着用爱……这份爱真的是在保护【基利曼】吗?而是在保护他们俩?
或许只要有这份情感存在,【基利曼】便不会提前做什么——这一切还在他所接受的范围内,他似乎认定自己该在这个年龄学习。
康诺王不语,墙壁上的壁灯光芒忽明忽暗,房间内只有尤顿低低的啜泣声。
【安格隆】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幕,他感到有意思——比起这两位凡人翻滚汹涌的情绪,【基利曼】压根没什么情绪波澜。
原体感到些什么,他直接穿透墙壁,向上走,走,走——走到【基利曼】的寝室旁。
没有任何犹豫,【安格隆】穿墙而过。
【基利曼】正哼着不知名的泰拉小调(或许是【帝皇】教他的,或者是被他杀死的禁军教他的),在画板上涂涂画画着。
艺术也是一个马库拉格学生该掌握的。
【安格隆】看见【基利曼】在画现在的马库拉格——那个拥挤的,比巢都高效一万倍的马库拉格。
这幅画快完成了,【基利曼】伸出手,随便捡起一块画板旁餐盘内的笑脸饼干。
[~]
【基利曼】忽然冷不丁地开口,吓了【安格隆】一哆嗦,原体还以为【基利曼】看见他了,但这里是幻境,这完全不可能。
[我听见了。]
【基利曼】低低地说道,随后他画好了自己的画——
下一刻,【基利曼】干净利落地拿蓝漆扑上去,大片大片的蓝色滴淌在画上。
随后,基利曼在这蓝调的基础上开始绘制马库拉格“现在”的蓝天白云。
[感谢你的饼干,尤顿女士。]
【基利曼】眨眨眼,
[但你听不见我的话,我会接下来再当面感谢你一边。]
掌控这个家庭,真正的主人是孩子。
[你很难过,]
【基利曼】弯下腰,轻轻抱住尤顿女士,
这本就是更加理性的选择,【基利曼】对此没有任何负担。
只有失败会给他负反馈——这正是【帝皇】在原体身上所烙下的印记。
[我很抱歉,但我认为杀死一个毫无用处的累赘并不会影响你我什么,我想要结束辩论。]
【安格隆】啧啧称奇,他感到【基利曼】这家伙纯粹到令他无语,这一幕已然落寞,于是他继续走了几步,恢弘的建筑坍塌,蜡烛燃起,厚实的地毯在他脚下铺开。
“他太危险了……”
【安格隆】抬眼,发现自己正待在一间办公室内,巨大的马库拉格毛毯自墙壁上垂下。
坐在办公桌后的康诺王阴晴不定地撑着自己的脸,尤顿则一脸泪痕地站在办公桌前。
但在这里却并不同,这里教会了【基利曼】如何找到规则背后的漏洞,如何试探底线,如何更进一步——
或许他在马库拉格学习几年后,他以后会明白如何更加聪慧地对待【帝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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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之子吗……?”
康诺王深吸了一口气,
“但神明当真如此冷血?……我们需要让他明白不能随便这么做,他至少不能这么鲁莽,马库拉格人会反感他的。”
实际上,【基利曼】早已在学院内拉起了一批以他为中心的兄弟会,这些青年家伙以【基利曼】为荣,并对他的理论深信不疑。
【基利曼】杀人,反而更加令这帮人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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