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猜测
熏炉中燃着沉香,在衣裳上绽放出朵朵木灰色的花,逡巡不去。
尔后,屋中又响起羊拐骨相互碰撞的清脆响声。
闭上眼睛,她脑海中闪过奏书——莫千澜常给她念书,她认识的字,恐怕比程廷还多,只是没写过,不会写。
她眼睛亮,心也亮,知道要“拙”,要把莫千澜长长久久留在自己身边。
奏书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在脑海里停留太久。
翌日,没有人提起奏书一事,仿佛天子之言不过是一句笑谈。
邬瑾和莫聆风上了一日课,放课后,带上大黄狗,联袂探望重伤在床的程廷。
“不,外面的好喝。”
他对莫聆风的一言一行了如指掌。
“吃。”
“外面的鲜花蜜水不干净,想喝了叫厨房做。”
四下侍立的下人纹丝不动,影子投在地上和墙壁上,全都颀长黝黑,随着火光摇曳。
莫聆风玩过兴头,才回长岁居去,提琉璃灯的侍人在她左侧照亮,月华流动,落在屋脊、廊下、青石板上,四处都铺着一层清冷的光。
等躺到床上,她已经是筋疲力尽。
莫聆风追逐着花木零碎的黑影,穿过游廊,跑过夹道,在各种角落逗留玩耍。
莫家是个巨大的坟墓,而她是守陵人。
沙口袋落的快,待她去接,已经快要落到榻上,她合身一扑,连人带沙口袋全扑在了榻上,脑门正撞在围屏上。
莫千澜连忙将她捞在怀里,伸手去摸方才撞到的地方,连摸带吹,忽然问:“明天早上要不要吃糖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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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紧紧盯住沙口袋,脖颈和下颌清晰的显露出来,在口袋抛起的一瞬,她抄起四个羊拐骨,“嘿”的一声,迅速去接住沙口袋。
进了程府角门,两人一狗畅通无阻地往里走,直奔程廷所住的“顽乐居”。
程家人并未露面,只嘱咐人好生伺候——并非有意为之,实在是累的动弹不得。
程廷不学无术,然而人缘极广,来看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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