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疯牛

    “要是顶的是齐文兵就好了。”



    “这馆驿比酥饼还脆，碰一碰就满地掉渣。”

    这疯牛可与张供奉相关？



    在张供奉看向自己时，邬瑾收回了目光，直觉思绪犹如散乱的线头，怎么都拼凑不起来，目光也和旁人一样去看那头疯牛。



    满地碎石、梁木，牛头上红红白白之物已经溢出，随积水流动、扩散，气味氤氲在雨里，丝丝缕缕，四分五裂的预示着不详。

    牛主人还在坐地而哭——单说一牛之价，动辄五千钱，足够一家好几口一个月的嚼用，确实是丧牛如丧子。



    丧牛已是苦楚，这馆驿损毁，还需他来赔。

    尾随而至的学子们不怕雨不怕冷，围着死牛站成一个半圆，对着坐地嚎哭的牛主人叨叨咕咕。



    “这牛怎么突然疯了？”

    疯牛怒目反抗，一头轰向常龙。



    常龙不愧是武举人，一个龙腾虎跃，跃到马房旁值更房上，疯牛像火药似的把值更房轰了个粉碎，顺便把自己的脑袋也轰碎了。

    “这牛怎么办？晚上是不是能吃......刚才是不是把王少爷给顶倒了？”

    在众人嘀咕不止之际，邬瑾看向匆匆而来的张供奉。

    两年前莫聆风出疹子时，邬瑾便知道天家九曲心肠，杀人从来不是白刃红刀，在宽州时，尚且防不胜防，此时莫聆风已经叫陛下握在手上，又会如何？

    张供奉一团和气的面孔上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神情，似乎滞留在馆驿已经让他大为不安，同时又让疯牛搅的不能平静一般。



    这个供奉宦官，是只接了敕使一职，还是额外领了密旨，要将莫聆风置于死地？

    小吏们随牛而动，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效果显著，将牛从前院逼到后院，又从后院逼到粮库，最后搅合进了马房。



    幸而押运官常龙领着运兵出手，将牛套住，强拉出了马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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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牛堵住。

    张供奉让他哭的头昏脑涨，叫他把死牛留下，以牛抵债，又送了他五两银子重新买牛，这一场闹剧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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