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家事

    一阵风起。



    风又冷又厉，野蛮无礼，刮在他身上，试图切割的他体无完肤。

    怎么......怎么瘦成这样了？



    受杖后的那些日子，他是如何捱过来的？



    若是自己不曾逼迫他去春闱就好了。

    若是让他遂自己的心愿，等上几年再去春闱，不在京都中碰到莫聆风入狱一事，是不是他就不会死谏？



    邬母只觉眼前灯火都随之暗了下去，那种为人母的自责、心酸、难过，铺天盖地压到头顶，仿佛随时都能把她压入冰冷的地狱里去。

    地面墙角悄然凝结了白霜，虽未曾下雪，冷意却在堆积着枯枝败叶的旮旯角里，在破败的砖瓦缝隙中，在锈住了的铃铎上。



    他一只手提着衣摆，恍惚间回到了元章二十二年秋，他独自一人，从禾山县馆驿前往佳县报信，也是如此步步惊魂，天地间寂静的可怕，没有虫鸣鸟叫，没有人声，风移影动，只剩下他走在阴谋诡计中。

    也许从前的莫千澜，并非如今的莫千澜，是身体里的疼痛将其沤坏了。



    邬瑾忍受痛意，挺直腰杆，迈出脚步向前走。

    那时候，他是莫千澜屠戮中至关重要的一环，这一次，他是否也是？

    他顽抗，不肯屈服，步步前行，冷风不肯放过他，碾遍他全身，他费力走回前堂时，手脚开始发软。

    她打眼一看邬瑾，见那白色斓衫竟然空荡荡挂在他身上，不由喉中一哽，愣在原地。

    他整顿衣裳，不让人看出疲惫之态，走进屋中。



    邬母听到脚步声，迎到门口：「热汤面好了，快来——」

    这股痛不同寻常，包裹在皮肉、骨头、血脉中，揉不到、摸不着，散不出去，五脏六腑沤在这股痛意里，逐渐发黑、发臭、腐烂。



    李一贴说似曾相识，或是莫千澜曾遭受过的一切，正在他身上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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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瑾知道脏腑娇弱，纵然李一贴隐瞒，他也能切实感受到难以消弭的痛意。

    「吃面......」她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快进来吃面......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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