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箭楼

    狂奔至城楼下方，他一脚踩进血水里，又逆着往下冲刷的雨水奔上城楼，一只脚迈上最后一阶，便有一截断臂抛到他身前。



    他脚步一顿，只停了这么一下，浑身热血就往头上冲，让他眼前一黑，两腿打颤，一手扶住墙缘，勉强撑住身体。

    不等他焦心，箭楼上传来如雷般的巨响，整个瓮城都跟着震动，瓦片石壁哗啦掉落。



    是震天雷！



    他蹲身躲避弹射过来的铁片，脱去宽大外衫，摘下幞头，从一具尸体上取下兜鍪戴上，再捡一把长刀，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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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泰山几乎跟不上他，他停下时才赶上来，去取自己脑袋上的兜鍪想往邬瑾脑袋上扣：「姓唐的这禽兽，有朝以来就没出过这种玩意儿......」



    他的声音响如洪钟，然而邬瑾没有听清楚，他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身体跟着在颤抖，丢开缰绳，果断往前跑。

    「是......」



    邬瑾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唰」的褪去，拔腿就走，出了房门，直奔马房，牵马出府门，然而刚出府门，就发现自己昏了头——街道上全是整齐列队的士兵，他无法骑马通过。

    他从林立的士兵旁穿过，大袖拂过刀鞘，卷过长枪，又拍在士兵铁甲上，士兵诧异地看着他的失态，他脸上惯有的镇定、随和、斯文，通通扫地，只剩下匆忙。

    城楼上厮杀惨烈，莫家军、永镇军尸体堆叠在一起，只能用身上不同的甲胄来分辨，箭矢乱飞，上下交错，还有火药随时炸开。

    是小婴儿细弱的啼哭声。

    雨水连绵不止，落地便成红色，他抬头张望，满心茫然——莫聆风不在正楼。



    与此同时，城楼下方的哭声钻入他耳中。

    他伸手去解甲胄，手让锋利铁片划过，连忙低头将其拔出，再抬手去肩头摸绳扣：「唐百川用济州百姓攻城，莫将军说时机未到不能开——」



    邬瑾脑中「轰」的一下，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猛地抓住他手腕：「用百姓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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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邬瑾起身，正待拱手，程泰山已经冲进屋内，气喘吁吁站到邬瑾跟前：「去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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