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丰都鬼雨

    还有龙女的事，顺道也查了。



    神祇的委托，他可不敢怠慢。

    怀中勾牒，忽然寒冷似冰。



    这种表现，刘纲册子上提到过。



    勾牒发热是有任务。

    而勾牒发凉，便是遇到了同行！



    只见对面小船甲板上，盘坐着一名老头，身穿蓑衣，头戴斗笠，左右手各持一个快板。

    与此同时，那老者也苍声唱道：



    “远来皆是客，还请听我言，今日老头来把善劝，人生在世多行善，福禄寿喜自会全…”



    哒嘁咯嘁咯哒！



    “一劝世人莫行恶，恶行累累祸自招。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恶来时终有报……”



    劝善歌？



    来者不善啊…



    李衍眼睛微眯，噔噔向前两步，撩起衣摆，一脚踏在船沿上，居高临下向下望。



    “前辈，恶人才需劝善，你瞧我像恶人还是好人？”



    快板声戛然而止，船也停了下来。



    “是非善恶，自在人心…”



    老者说话间，抬起头来。



    斗笠下，是一张苍老的面孔，皱纹似年轮，皮瘦骨削，嘴角下垂，看面相就是个倔强之人。



    最古怪的，是他的眼睛。



    左眼纯黑无瞳，泛着一丝幽光。



    “鬼瞳。”



    王道玄见状，沉声道：“被阴魂厉鬼附身，或常修阴鬼之法，才有此眼相…”



    话音未落，那老者便已缓缓起身，苍声道：“年轻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犯下大错？”



    李衍冷笑一声，“说说看。”



    见他如此模样，老者并不动气，耐心道：“一般来说，活阴差有两个规矩。”



    “一是要藏匿身份。”



    “不是人人都像你这般，精通功夫术法，很多同行甚至还是普通人。你肆无忌惮，倒是威风凛凛，但他们的处境却越发艰难。”



    “二便是当初那场协定。”



    “隐仙、山中仙，虽说忌惮我等，但他们同样能驱使弟子，或雇佣高手截杀我等。所以有些规矩更不能破，破了便是与所有人为敌。”



    “这头一条，还能说不知者不怪，但你在巫山做下的事，已让我等陷入危难。”



    “确实如此。”



    李衍点头承认，坦然道：“前辈说的都没错，唯独漏了一点。”



    “哦…”



    老者询问道：“哪一点？”



    李衍眼中升起一股煞气。



    “是非善恶！”



    “他们要害人，老子看不惯就要踩，这是我的规矩，天底下其他规矩都得靠后！”



    “不说是非，你哪来的胆子，跟我论善恶？”



    “阿爷。”



    船舱中，忽然传来个稚嫩的声音，“我觉得这大哥哥说得对，总不能眼睁睁看他们作恶。”



    “苦娃子，你不懂。”



    老者叹了口气，扭头道：“你还小，阿爷护不了你多久，你还小，他坏了规矩，今后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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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里飞吧砸了一下嘴，“衍小哥，要不咱们连夜离开吧，这地方，我咋觉瘆得慌。”



    李衍略微沉思，点头道：“也好。”

    雨幕中，码头景象若隐若现，人声鼎沸，灯火阑珊，朦朦胧胧。



    许是丰都名声在外，加之天色昏暗，雨雾重重，众人竟有乘船入幽冥的感觉。

    丰都活阴差聚会在正月，距现在还早得很，不如先办完差事，再上青城山。

    就在这时，一艘小船自江上而来。

    但当对方逐渐靠近时，李衍却面色骤变，低声道：“停船，都小心点！”

    小船是蜀地常见的八橹船，船尾无舵而是梢，腹圆而首尾尖狭，八人划桨，一人掌梢。



    此船数量最多，沿途所见不少。

    此时已过黄昏，秋雨如织，洒落江面，泛起层层涟漪，青山、江水、雨雾似融为一处，顿现幽邃寒意。



    丰都江畔，抬眼便能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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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货船徐徐，沿江而上。

    这快板有些特殊，三块竹板，泛着琉璃光彩，好似黄玉，中间还镶着两枚铜钱。



    他双腕抖动，各种花样玩的飞起。



    王道玄听到后，同样面色微变，“这是蜀中金钱板，他里面用了厌胜钱，是法器！”

    不用道人说，众人也已经感受到。



    快板声格外清脆，竟似在他们脑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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