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一百四十八
贺涵和荣煜走出医院，坐上车。
荣煜给谢燕婉打了个电话“妈，是我。”
“妈妈今天就过去……”
“别，我去北京。”摇头“我也想爸爸，你们每年体检报告好，真的太好了。”
“自己都是妈了，还哭鼻子呢。”谢燕婉反而笑话她“别人我不说，你还不能看透生死吗？”
“看得透自己的，看不透爸妈的。”荣煜也知道自己现在失态了，可她不想更改“看到薛阿姨那样，我真的好害怕，怕以后哪天……妈，你和爸说要好好休息，你们再活二十年，不，三十年。”
“都成老妖怪了。”谢燕婉‘嫌弃’口吻，但也在下一刻柔软下“不过，小妖怪的爸妈当然是老妖怪了，别哭了，你爸和我还没有抱到小外孙女，没看着她长大，给她买玩具，不会走的。”
“有什么事就让鸿辉去做，自己的身体要当心，让贺涵也要当心身体，你们没有那么多负担的，做的开心就多做一些，不开心就少做几单。”谢燕婉更担心荣煜的身体“你不喜欢我们有事，妈更不希望你有事；上次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这个，代我和贺涵说啊，多照顾你一点。”
“你和他说吧。”荣煜看向身边人“就在我身边。”将手机交给丈夫。
贺涵接过电话“妈，我是贺涵……唉唉，您不用担心的，我在呢，交给我，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的，您放心，嗯……好的，您和爸也当心身体，还要当心室内外温差，注意保暖，我们得空就去看您，好的……我会好好照顾南南的，也会顾好自己的，嗯，好的，妈，再见。”说完后将手机还给妻子。
荣煜接过，并没有因为在他面前失态而如何“妈说啥了？”
贺涵却很喜欢她刚才有些手足无措的表现，就算是从容如她也一样为了父母的健康忧心哭泣，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要我好好照顾你，说要给我做鱼，算是照顾好你的奖励。”
荣煜伸手，握住他准备发动车的手“贺涵，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为了你们。”刚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话还是刺到了她的心“贺涵，对不起，我今天情绪没法调整的很好。”
“我知道你是想起了你养父母，还有你生父生母。”贺涵不介意“你是很厉害，可你不是完人，更不是机器，你当然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没关系，在我面前不用掩藏，因为你我是夫妻，是比父母更亲密的夫妻。”荣煜太习惯将情绪深藏不露，如今的束手无策反而是最真实的袒露。
“我当时并不怕死，甚至认为死亡不失为是一种解脱。”荣煜侧身，额头靠住他肩膀“我们这行里有好下场的真的凤毛麟角，就算退隐了，也可能是妻离子散，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你在哪里做什么，这种状态不是一年两年，短则五六年，长则数十年或者十数年，回来的时候物是人非，有家人的也都是家人离心的众叛亲离；要么就是孤身一人，隐姓埋名，孤苦伶仃。”平静的说着“幸好有你，幸好我那么不甘心的想看看你；贺涵，谢谢你在。”
贺涵没有说话，发动车子，驶离医院。
那天晚上，贺涵一直抱着荣煜，不愿松手。
“好的。”罗子君也不能哭太久，子群不历事，家里全都要靠自己，哽咽着“谢谢，谢谢你。”
“妈妈。”这时陈俊生带着平儿赶来。
“荣荣！”罗子君抓着她的肩头。
荣煜拍着她后背“阿姨这最后的几天你要好好陪着她，有事给我打电话；公司那里你不用担心，安心处理阿姨的事。”
罗子君听到儿子的声音，抬头。
“嗯，你怎么了？”谢燕婉听出了她压抑的语气“和贺涵吵架了？哭了？”
“嗯，胶质瘤，已经转移到淋巴结了。”荣煜坐在车里“我和贺涵刚刚去看了她……妈，我好想你。”
“妈妈，谢谢您。”荣煜笑起也红了眼眶“谢谢您身体健康，也谢谢您做我妈妈；罗子君的妈妈可能不行了，我刚从医院出来，就，给您打了电话。”
“怎么会啊？”谢燕婉惊诧“她年纪不大吧，生病吗？”
罗子君也强忍着，让子群先看顾一下，跟着贺涵荣煜走出房间“谢谢。”给自己联系了脑外科专家，在病房里不敢软弱的表情，在此刻崩了几分，眼泪落下“别人家的老人要有个什么事吧，都有个征兆，我妈平时比我还活蹦乱跳的，怎么，怎么就……让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荣煜上前，单手将她搂靠在自己肩头“哭吧，回病房就不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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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甄珠红了眼眶，含笑“唉，好的。”
“嗯。”荣煜抽了张纸巾“薛阿姨的事可能就是这几天，我这个周末若回不去下个周末回家看您。”
“没事，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都高兴。”谢燕婉口吻恢复以往“别哭鼻子了，就算你不怕我女婿看到，也不要哭了，妈想到你哭，心疼的。”
“不哭了。”荣煜因为和谢燕婉的通话，心情已经平复不少“妈，我要吃你做的鱼。”
“好，回来就给你做。”谢燕婉疼爱的说“还有酱牛肉对吧。”
“对。”荣煜破涕而笑“妈，你说的我都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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