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佳期说：“你傻啊，哪有白菜馅的馄饨，只有白菜馅的饺子。”



    他迟疑了一下：“佳期？”

    “我没事啊。”佳期吸了口气，“我等会儿就过去。”



    匆匆关上电话，到洗手间补了妆才走回包间去，孟和平正在抽烟。包间里灯光晦暗，淡白的烟雾围绕着他，看不清他的脸。



    她慢慢地走近，像是怕惊动什么。

    他静默了良久，才说：“我要吃荠菜馅的。”



    佳期终于笑起来，只说：“这个季节，我上哪儿去变荠菜给你包馄饨？”

    他并没有回答，只是问：“你是在家吗？”



    她说：“是啊，在家呢，要不我给你做点馄饨。”

    他立刻好脾气地答：“那白菜馅的也行。”

    “嗯？”

    他问：“你怎么了？”

    “你在哭？”



    她说：“没有啊。”这才觉察到冰凉的眼泪早就落在手背上，一颗一颗晶莹透亮，原来自己真的是在哭，举手一拭，结果眼泪涌出来得更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很难过，无论如何就是忍不住那眼泪，索性蹲下来，只是默默无声。

    阮正东怔了一下。



    她接着说下去：“我过会儿就去医院，给你带点消夜吧，你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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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花，被灯光一映，每一瓣银色的花瓣都似凸出来，佳期拿手指去摸索着，才知道其实是平的。她摸索着那些花儿，小小的一瓣一瓣，银灰底子银色花，她认了半晌，才认出那是玫瑰，一朵一朵，挨挨挤挤，开在墙上。她又一时疑心，倒觉得那天半夜，自己不曾接过阮正东的电话，他也不曾说过那句话，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可是她最后终于打断了他，问：“晚上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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