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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外法盒 四刻 嫉妒盒[netamiba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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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



    「嗨」

    「没什么」



    现人的左手无名指缠着纱布和绷带,似乎受了伤。



    阿护觉得自己十分大意,从车站一直到教室都跟现人在一起,却一直没有察觉到这件事。虽说现人的手昨天也受了伤,贴上了纱布,但伤的是右手。而现在,他右手的纱布已经完全拆掉了,手背的手指上呈直线结了一条零星点点的痂。


    然后,他左手的纱布正好从手指根包到了了第二关节,上面还绑着绷带。



    阿护问道

    有点好笑。



    伪天然茶发的出水浩治笑得弯下了腰。



    「什么戒指……粗过头了吧……」



    但桑田却说



    「我姐姐结婚的时候,我看过戒指的介绍册,里面有那种包住指头的戒指喔」



    「真的假的!?」



    出水吃了一惊。这时候,高个子的山本惠吾面无表情地指向了现人的右手,嘀咕起来



    「倒是右手那个虚线型伤疤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真的啊」



    这又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虽然山本说话呻吟很低沉,表情也不怎么变化,所以常被人以为不会活跃气氛,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回事。他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最后带来笑点的往往都是山本。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也不只是什么原因在教室里搞起了后空翻大赛,山本做好充分的准备,在桌子上表演了连续翻跟头。当时的传说,与头着地流了血弄出的一小块秃头,一并延续到了现在。



    「……话说,你这连着受伤,真是不走运啊」



    大家对虚线的话题兴致勃勃地聊了一会儿之后,话题又回到了受伤上。



    「你是不是被诅咒了?」



    住山上的山城大辅这样说道。现人放好包回到大伙身边之后,冷冷冰冰地答道



    「鬼才知道……」



    「你那边是怎么伤的?」



    被这么问到,现人不解地歪起脑袋



    「我也不是很清楚」



    此时,阿护已经来到自己的座位,放下了提包,正在开始进行第一堂课的准备,可他很在意现人的手为什么受伤,便听到了这番对答,同时不动声色地朝那边竖起了耳朵



    但当他听到现人做出的回答时,他已经没办法不露声色了。



    「怎么说呢,我昨天好像想要咬断无名指的第二关节」



    尽管现人他们那边传来了笑声,但阿护听到这件事瞬间,却有种心脏和肺被缠在一起紧紧揪住的感觉。



    「!?」



    把左手无名指的第二关节咬断……这跟祖母临终时的状态相吻合,让阿护心头一惊。但是,这里没人察觉到他的内心活动,他独自在座位上动摇起来。



    没人能察觉到,而且,不可能有人察觉到。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起祖母临终时的状态。可是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现人因为某种原因知道这件事,并正在不露声色地声张这件事。



    「想要咬下指头?自己咬么?为啥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变成那个样子了」



    阿护继续竖着耳朵听。大伙一边笑,一边七嘴八舌地问,而身为当事人的现人似乎对这件事最感到纳闷。



    「我觉得可能是睡糊涂了」



    他盯着缠在手指上的纱布,皱紧眉头。随后,深谷用捉弄的腔调,带着猥琐的口吻问道



    「喂喂喂,你究竟做了什么美梦让你咬自己手指?」



    可现人的反应却十分糟糕,扭起嘴



    「……那是那种梦就好了」



    桑田问道



    「是怎样的梦?」



    「就是一个咬断手指的梦」



    「还不是一样?」



    大伙又是一阵失笑。



    「会不会是大脑啦呼吸之类的病?」



    随后,大伙转移了话题,但只有阿护一个人还在思考着前面的事。



    「………………」



    ——怎么回事?



    阿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自己一个人疑神疑鬼地胡思乱想起来。



    ——是巧合么?可这也未免太巧了,就像现人知道奶奶的事一样。可就算现人知道,也完全想不到为什么会知道。



    然后,他想要否定这种情况,将胡思乱想压抑下去,随后又冒出了一个猜想。这个猜想非常不合理,然而却释放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不论他怎么否定,依旧像墨汁一样在脑海中扩散开来。



    这个猜想便是……



    现人遭遇的事情,是祖母搞的鬼。



    ————奶奶我死了之后,一定要闹死他……



    祖母临终前的话从心底里再现,在脑中回荡起来。



    祖母直至临死前,都深深地嫉妒着,憎恨着真木家。而祖母所拥有的守护神,会对她所嫉妒的对象作祟。



    虽然这种事一点都不科学,但在七谷却是人尽皆知的常识。



    死去的祖母的诅咒正在侵袭真木家的这个猜想,已经凑齐了材料。理性上彻彻底底的不信,与冥冥之中无以复加的相信,在阿护心中形成了绝对无法相容的漩涡,不断涌动着。



    他的意识,现在集中在了不在视野之中的,装在提包里的那个『盒子』上。



    他的意识,转向了教室后面柜子里塞着的提包之中,悄悄放进提包里的那个用布包好的『盒子』上。



    『盒子』在提包里,在里面的黑暗之中,悄然地存在着。他在脑袋里勾勒出『盒子』的样子,只能用邪气来形容的,酷似瘴毒的感觉,一点一点地缠上那种感觉所勾勒出的印象。



    讨厌的感觉,逐渐在头脑中铺开。



    祖母所说的『神明』,恐怕就是『御神子』所说的『外法』。微微渗透着线香香味的,包着装了那东西的盒子的布包,在背后,在头脑中,随着十分不祥的印象,气息、存在感,渐渐地膨胀起来。



    甚至于,阿护能在背后,能在头脑中明确地感觉到那东西的存在。



    然后,那渐渐变浓,渐渐变黑的存在感,揭开了阿护脑中那黑色想象的盖子。他本觉得匪夷所思,不可理喻,正在拼命否定的那种,祖母和那个盒子对现人作祟的想象,在奶中黑漆漆地蔓延开来。



    就在此时。



    哐!



    教室后方传来就像奋力击打柜子般的巨响,响彻整个教室。沉思之中的阿护就像被这个声音殴打了一般,心脏差点飞出了嗓子眼。



    「!?」



    他转过身去。



    向背后的圭子看去。



    鸦雀无声



    这一刻,教室之内就像一切都冻结了一般,笼罩在了沉默之中。教室里的所有学生全都惊讶地瞪圆双眼,一声不吭一动不动,跟阿护一样直直地看着教室后方。



    「…………………………」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沉默中,阿护感觉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没有一点声音……在那声巨响过后,一切声音戛然而止。举个例子,刚才听到的怪声,就像柜板从内侧受到击打一般。



    一阵沉默过后,学生们开始议论刚刚发生了什么,随后渐渐恢复到了原本的喧嚣。



    刚才发生的时没有得到任何定论,随时间与喧嚣,在同学们的意识中被渐渐冲走。



    ……但是,唯独阿护没有。



    发出声音的柜子,不是别的,正是阿护放提包的柜子。



    那天,天上的云随着时间渐渐增多,到过午的时候,天空已经被乌云彻底覆盖。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上课和休息的时间平安无事地交替着,和平时一样到了放学时间。此时,夕阳被云层所遮挡,外面已经暗了下来,基本就像入夜了似的。



    这所耸立在空无一物的大片水田之中,里面正被黯淡灯光照亮的学校,就像云海之下的一叶孤舟。在很难说究竟有没有生命气息的白浊光线下,阿护在平时的教室,上着特进班的数学课。



    接受补课的为特进班的全体十二名学生。



    由于普通升学班的同学都已经走掉,教室里有三分之二的作为空了出来。



    阿护和特进班的同学们聚集在教室靠前的座位上,对着刚才随堂测验的答案,并听着讲解。在黑板跟前,体格富态的数学主任老师,一边以嘹亮而充满威严的声音进行讲解,一边用粉笔写着板书。



    讲课的声音和板书的声音,不断地响彻教室。



    阿护在这样的情境中,一边跟大家一样听着讲解,一边不时地在随堂测验的卷子上做着笔记。由于答案全对,他现在不是非常专注于这堂课。他且听着老师的讲解,腾出了想事情的余力。



    「……」



    他所想的,依旧是『盒子』的事情。



    祖母和『盒子』的事,然后还有现人手指受伤的事。



    这一整天里,无法得出结论的疑惑动不动就在阿护的脑袋里打转。他无意中想到『盒子』,脑中立刻便不由自主地冒出浮想,就好像放在身边的『盒子』会散发出气息,然后悄悄地溜进他的心里一样。就好像,『盒子』在脑袋里出现了一样。



    关于该如何应付这种情况的问题,阿护还没有的出结论。在阿护的认识中,这个『盒子』渐渐不再是正常的东西,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即便如此,他仍旧将它当做祖母的遗物,这种意识不论如何也无法消除。



    实质上,可以说阿护就是祖母一手养大的。



    实际上,祖母要比事故工作的母亲更加亲近。



    虽然发起火来根本拦不住,但不看那些毛病的话,祖母其实是个非常热心快肠的好奶奶。每次等着他回家的,一定是祖母。想来,从小时候起就几乎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



    吃饭、穿衣、上学,全都是祖母在帮忙。



    虽然祖母有过度地爱拿他跟其他孩子来比的坏习惯,但她对孙子的关爱也有着相同的分量,没有丝毫马虎。为了阿护可以在外面不失体面,祖母每天都用熨斗把制服烫得整整齐齐给阿护准备好,而且做的饭菜也同时在口味和营养方面同时兼顾,用心不可谓一般。



    阿护虽然想不起妈妈做的饭菜的味道,但十分轻易地便能想起祖母做的菜是什么味道。



    母亲恐怕脸阿护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阿护喜欢吃烩饭,祖母做的烩饭,味道是市面上那些所完全不能比的。那烩饭的制作方法,以及阿护喜爱那种烩饭的事实,都已随祖母去世而消逝了。



    ……那个烩饭,再也尝不到了。



    阿护无意间发觉了这件事,感到仿佛口中残渣的味觉记忆,以及难以抵挡的丧失感,在心中扩散开来。



    他想起了过去种种得祖母照顾自己的事情。



    虽然祖母思维陈腐,性格刚烈,在梦人成名之后经常会闹得鸡犬不宁,但祖母对阿护的照顾从来都是全新全意。虽然这对阿护造成了很大的负担,但同时也证明,世上在没有谁比祖母更认真地为阿护着想。



    她是个笑起来十分慈祥的,温柔的老婆婆。



    抛开她爱跟别人家比较,嫉妒成狂的毛病,她是个超乎一般的好奶奶。



    她是比任何人都要为阿护着想的奶奶。



    想到这里,他虽然觉得祖母的态度太过刚烈,但还是觉得自己把奶奶的期待当成麻烦并敬而远之的态度,做得有些过分,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但是……这也在所难免。



    想要把别人家的全都比下去,根本不可能。



    实际上,就连住在附近的那个真木梦人,阿护都完全没有赢过的希望。



    梦人现在变得十分出色。虽然对事物的追求过于痴迷了些,但他拥有真挚的好奇心,敏锐的观察力及知性。同时他还摇身变成威风凛凛的形象,懂得礼仪,擅长交际。如此杰出的梦人,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妄自尊大猜忌心强的『爱添麻烦的双胞胎哥哥』了……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现人带来的,腿脚不方便,撑着一柄带扶手的金属拐杖,只顾低着头,连话都不好好说,眼神阴暗的小孩子了。



    梦人让过去的事过去,追求改变,并浴火重生……他在人眼中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变得十分出色,就像现人和阿护都已经被他抛在身后了一样。



    ……是成功让梦人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么?



    他所得到的地位、名誉、金钱,已如同云霄之上。而且,他还和显赫世家的千金小姐订下了婚约。而且,他在人性上的成长要更加显著……成功能让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成长么?能让人变得这么的杰出么?



    「…………」



    想到这里,阿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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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人一大早便跟被自己视作蛇蝎般讨厌的梦人见了面,把在车上的时间,还有走到学校的时间全部用上了,心情这才稳定到能够正常说话的水平。



    其间,两人几乎没有像样的对话。虽然气氛十分尴尬,但阿护也在埋头想着心事,所以跟现人基本半斤八两。


    两节车厢组成的电车驶来,轰轰作响地停在了这个表面已经老化腐朽的柏油月台旁。车门打开,阿护踏了进去,此时再回头向检票口看去,但以不见梦人的身影。



    就算在阿护看来,现人也不是个善于转换心情的人。


    在到了教室之后,两人的态度才总算回到了平常的状态。


    现人跟那些熟悉的面孔相互简单地打过招呼。然后,桑田重看到轻轻举起手来的现人,将那粗壮但灵巧的食指指向了现人的手


    包括阿护在内,大伙听到这句话后,都朝现人的手看去。现人看到自己扬起的左手,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然后把手放了下来。

    「奇怪……真木,你那是怎么搞的?」



    「嗯?」

    ————现人心里,果真还是在嫉妒啊。



    阿护心中心中怀着对现人的愧疚,这样想到,不过这种想法总归不会说出来的。他跟现人相处了这么久,而且从现人现在的反应就能看出,那种想法肯定会触怒现人。

    第二卷 外法盒 四刻 嫉妒盒[netamibako] (第2/3页)


』的确是珍奇之物。祖母说过,这东西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是七谷很少有的风俗。梦人出于一个学者,一个作家的好奇心想要得到那东西,不是不能理解。阿护不否认自己可能把梦人看得有些太好了,但在面对面地跟梦人说过话之后,阿护感觉还是无法否定现人对梦人存有偏见。

    「你手又受伤了么?」



    他对自己紧张得连这种事发觉不到这件事,感到有些吃惊,也有些自我厌恶。



    「还好吧」


    现人并没有太在意的样子,把书包放在了桌上。然后幽默胖墩深谷大树对现人的伤哈哈大笑,就像有新猎物送上门来一样,立刻开起了现人的玩笑



    「……订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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