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外法盒 五刻 怨恨盒[uramibako]
梦人点点头,接着说道
「我刚才也说过了,将狗饿疯后砍下脑袋来制作『犬神』,便属于『蛊毒』的范畴。套用蛊毒的定义,用狗做的蛊毒叫做『犬蛊』。但是,你刚才所说的那种使用毒虫的做法是主流,因此蛊毒这个词在通常层面上的含义变成了毒杀。顺带一提,奈良时代前后从中国传入的道术『咒禁道』是日本巫蛊的蓝本」
佑季子开始深思。梦人看到佑季子这样,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总之就是这样……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些?你应该对那种事情不太感兴趣吧」
「哎,算是吧」
佑季子伤脑筋似的表情,用食指挠了挠脸颊,说道
「只不过……我听附近的老爷爷老奶奶说过外法筋,当时就觉得那种东西有些可怕,当听到认识的人可能就是外法筋……就有点那个不是?」
「原来如此,弄清楚情况之后也告诉我吧」
「没问题」
梦人这么说着,眯起眼睛。佑季子对此并没有多想,竖起大拇指坦然地答应了。
……随后便放了学。被佑季子用邮件喊出来的现人,刚不耐烦地来到鞋柜,已经等候在那里的佑季子便立刻朝现人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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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现人冷不丁地听到这样的提议,不禁惊呼起来。现人知道这次是因为『御神子』的事被叫到这里来的,但佑季子说出的话太过唐突,显然跳过了跳过了很多准备工序跟步骤。
「喂」
还不等现人把话说完,佑季子便抢先走了起来。
现人连忙跟在她后面,向她追问
「喂,你这是搞什么?」
「咦?你不是想调查么?」
佑季子不解地说道。
「所以我找朋友问过了,听说那个人是美术社的,所以就决定去看看了。你不是想跟那个人说,日高君不是外法筋,让她不要纠缠下去么?」
「……」
佑季子的行动力很强,但十分莽撞,而且理解容易出错。让西安人来说,她就是个呆子。可是现人非常情况,佑季子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无法更改。现人只能以半强制性被带着走的形式,跟在大步流星的佑季子身后。
如果她要做的是不打紧的琐事,现人完全可以抛下她自己回家,但这一次是跟阿护家有关的事,放任佑季子一个人去的话,不知道佑季子会说出什么话来。
现人一边思索着有没有什么能够劝阻她的魔法语言,一边跟在她后面穿行在夕阳之下的校舍之中。到头来,直到他们到达校舍一楼最深处的美术室,现人依旧没有找到那种魔法语言。
「喂……」
「打扰了!」
根本不等现人阻止,佑季子在亮着灯,传出话语声的美术室门口,打开门,向里面喊去。美术社已经开始进行社团活动,里面的男生女生加起来将近有二十人,都好奇地向门口看去。
「犬伏同学在么?」
「犬伏?」
美术社员们疑惑地重复着,视线转向了美术室的后头。在那边架着画架和油画布,散发着在初中美术室里闻不到的油画颜料的气味,那位站在画布跟前,手持调色板和画笔的少女————犬伏文音听到佑季子的呼喊之后,向门口转过身去。
文音看到佑季子,首先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后发觉在佑季子身后的现人,随即转为严肃的表情。然后,她放下画笔,解下被颜料弄脏的围裙揉成一团,快步朝现人他们走去,然后就像把现人他们推出去一样,一起离开了美术室,顺手带上了门。
然后,她稍稍压低声音,问道
「……是为日高学长的事情么?」
「啊,是的……」
「没错,我们是来提意见的」
单纯只是被甩过来,完全不知什么该说的现人,结结巴巴地正准备回答,身旁的佑季子便叉着腰,当着面对文音这样说道。
「提意见……?」
「喂,畠村……」
「能不能不要说日高君他们家莫名其妙的坏话?」
文音微微颦眉,现人打算阻止,可佑季子根本不加理会,直言不讳地说道
「就算是『御神子』,也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日高君他们家可不是外法筋」
「!」
以前曾是体育赛事运动员的佑季子,以洪亮的嗓音这样说道。见到这种情况,连文音那冷静的表情也微微绷紧,现人则如坐针毡地颦蹙着脸,恨不得紧紧地捂住眼睛。
文音皱紧眉头说道
「……那种敏感的话题,请不要大声地讲」
「哪里大了……」
「已经很大声了。不提这个了,你究竟是从谁口中听说外法筋的事情的?」
文音以逼人的目光,质问佑季子。佑季子则无所谓地朝现人指了过去,直截了当地答道
「这家伙的双胞胎哥哥说的」
「喂……你这家伙……」
「他说『御神子』在找的『盒子』,肯定是『外法盒』。你在怀疑日高君他们家是外法筋是吧?你应该是搞错了,所以快罢手吧」
「……」
有机子说的话,让文音露出十分诧异的表情。文音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向佑季子问道
「你是日高学长的亲戚?」
「不是,我是他邻居」
「那就跟你没关系了。不相干的人去干涉别人家的事情,这恐怕不太好吧」
现人心中十分赞同文音的观点,但佑季子理直气壮地说道
「怎么没关系,我是他邻居」
佑季子说得理所当然一样。文音轻轻地叹了口气,现人也顿觉无力,不过时机来说,在七谷这种偏僻乡下,佑季子这种才算正常的思维。
让佑季子来说,他们两家人在这同一片土地上生活了一两百年,是祖祖辈辈的邻居。两家人从老祖宗那辈开始,相互之间基本上就已经知根知底。这样邻居之间很多拥有着一定的血缘关系,就算并没有血缘关系,实际的关系也基本跟亲戚没有区别。在小小的社会中,他们在一起共度过数不清的岁岁年年,时间早已代替血脉将他们连接在了一起。
这种事根本不需要猜测或肯定,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感觉上接近于外来人士的现人,也想让佑季子去理解与此不同的常识,但常识的差异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不论怎么说明也无法让别人理解。
「在这件事上,跟至亲以外的人无关,没有讨论的余地」
文音应该也很清楚这种认识上的鸿沟,只以断定的口吻这么说道,打算就此打住这个话题。
「都说不是没关系了……」
「畠村,你有点太纠缠不休了,闭嘴吧」
现人实在忍不下去,插嘴说道。
可正当现人下定决心,准备心口重新要求解释,张开嘴的时候。
惨叫声席卷而来。
现在同学们回家的回家,参加社团的去社团活动,特进班也正在补课,整个校园内的活力已然沉静下来。而就在宁静的学校某处,许多学生发出惊恐万状的惨叫,传到了现人他们耳中。
「!?」
叫喊声和骚动声,响彻走廊。
现人他们三个,以及过道上的其他学生,全都禁不住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
在那边,是进行进学课程的教室所在的配楼。现人他们班的教室在三楼,现在那里应该正在进行特进班的课程,然而从美术室的窗户隔着校庭向配楼三楼看去,只见教室靠走廊侧的窗户不知为何一片漆黑,从那里传来惨叫和桌椅乱撞的声音。漆黑的窗户中,勉强像剪影画一般,映出了纷纷逃离教室的学生们的身影。
「怎么了……?」
现人不禁口中发出冷冷的声音。相对于忍不住变了表情的现人,佑季子和文音正摆着吃惊,或者狐疑的表情。可是,文音注视着窗户上那些剪影画一般,学生纷纷逃离的情况,最后表情猛然间紧张起来。然后,她连忙厉声制止打算前往教室的现人,朝美术社员为了偷看情况而从内侧打开的门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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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现人虽然反问了回去,但他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有余力听从文音的指示,立即朝教室的方向快步走去。他目睹到这样的骚乱,首先想到的就是失火,可是从下方看上面的情况,显然并不是发生了火灾。现人尽管没有跑起来,但以非常快速的脚步在校内向配楼走去,中途在各个地方与那些愣在原地的学生们擦身而过。然后,他穿过走廊,走出主楼,从另一条连廊走向配楼的入口。这个时候,班上的同学们连滚带爬地从配楼入口冲了出来,跟他重重地撞在一起,让他险些摔倒。
「痛死了……!」
被撞的肩膀痛得厉害,令现人露出痛苦的表情,失去平衡。但是,现人当即把一个准备逃走的男生的胳膊抓住,把他拉住,然后问道
「喂、小泽你等一下!出什么事了?」
特进班的小泽虽然是个带着眼镜的小个子,但在手臂被现人抓住,被现人当下之后,当即就像一只被抓到的野猫,发出可怕的叫声,胡乱地挣扎起来,手脚乱挥。
「哇啊!」
小泽如同一只猛兽,恨不得要把被抓住的手臂扯断一般,拼死抵抗。现人在强烈的抵抗之下被拖拽过去,失去平衡,但现人现在要么就放开他,要么就制伏他,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现人拼命地抓住仓惶挣扎的小泽的制服,手上的几处伤再度开绽,可他根本没余力去觉得疼。现人的手在小泽的制服上染上了鲜红的血,但现人仍旧死死地抓着他,将它无乱挥舞的手硬拉回去,非常勉强地拉住了精神异常的小泽。
现人现在虽然条件反射地抓住了小个头的他,但没办法一直这个神经错乱的家伙逮着。现人还没抓稳,小泽便差点挣脱束缚,而且从配楼中又有许多人冲下楼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什么情况啊……!」
现人无能为力,束手无策。他在配楼的门口控制着小泽,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群如同暴徒一般冲下楼来学生夺门而出。
但就在此时。
「千古大刀大神显灵,切断、血撒、千千碎!」
先是语速飞快的尖锐声音,随后「哗啷」,响起酷似大堆铃铛震响的乘车声音。
与此同时,一把米扔向了现人他们。一把米不明白地从头上洒下,现人吃了一惊。但就在这一刻,刚才不断挣扎的小泽,就好像突然之间全身失去离奇,像具尸体一样瘫倒在连廊的混凝土地面上。
「!?这……!!」
现人手里抓着小泽的制服,对眼前发生的情况惊愕不已。他抬起脸,之间文音正摆着非常严肃的表情站在那里,刚才似乎撕碎了一个用白色和纸制作的纸包,她的右手握着白色的纸屑。她的右手手腕上一条条地缠着用和纸制作的驱邪幡。准确的说,那是几个驱邪幡,还有几个几根绑着开孔铜钱的草绳,文音的手每动一下,就会微微发出与现代硬币截然不同的,类似神社里那种铃铛发出的澄澈声音。
白米四散在地,现人一阵茫然。
但这个时候,配楼里依旧充满了惨叫和乱七八糟的脚步声,陷入狂乱状态的学生们涌向外面。
但是,学生们一踏入撒了米的连廊上,就像附身的邪物被驱散了一般挺小脚步,然后筋疲力尽地跪倒下去。可是,这种情况对于避难者来说是非常正常的。停下来之后的学生们与之前处于狂乱状态下的样子判若两人,惊魂未定地回头向刚才逃离的配楼出口望去,微微地喘息,然后一个接一个堆在连廊中。
有几个男生发现了现人和小泽,走上前去。
「真、真木,小泽他怎么了?要不要紧?」
「……我哪儿知道……话说,你们那边究竟出什么事了?」
被问到的现人反问回去,然而特进班的学生们只是以交杂着害怕与困惑的表情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给出像样的答案。情况毫无进展,现人向周围的众人到时了一圈。他是在寻找阿护……特进班的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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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季子嘀咕起来
「生物?」
「那也是『蛊毒』。由于这种在创作作品中被经常提到,所以蛊毒在大众的印象中便成了那个样子。但是准确的说,那只是蛊毒的一种。『蛊毒』是对使用生物进行诅咒的巫术的总称」
梦人将手杖夹在腋下哦,十指在胸前交扣。现人跟梦人说了话,生气骑自行车离开之后,佑季子本打算追上去,但忽然转念一想便停了下来,问了梦人一些问题。
「没错,虫子,狗,什么都可以」
「……咒禁道?没听说过。阴阳道倒是听说过」
「唔」
「在平安时代『阴阳道』传入之前,『咒禁道』在日本是主流巫术。虽然最尖端的宝座最后落给了『阴阳道』,但『阴阳道』也受到了『咒禁道』的影响,『咒禁道』即便失去了根本,但其中一部分作为诅咒的技术保留了下来。这个『咒禁道』乃属于以『厌魅』『蛊毒』『持禁』为主的,广义道教系巫术系统。『厌魅』是使用人偶的道术,『蛊毒』是使用动物的道术,然后『持禁』指咒术层面的屏障。人们常说的『丑时参拜』就属于『厌魅』,然后以『犬神』为首的『凭物筋』就是『蛊毒』的一个分支。
很可能那些东西本是巫术,但经过了漫长的时间和扩散之后成为了迷信,于是人们对此感到恐惧,歧视便产生了。在作为源头的中国,人们也相信着那种血脉的存在。只不过,中国是多民族国家,多数情况认为汉族之外的少数名族拥有着怪异的信仰和血脉,于是便成为了民族歧视的资料。不光是使役动物灵,关于自己变身成动物盗取钱物的血统的记录也屡见不鲜。这类似乎叫做变鬼谭」
傍晚,当佑季子问出「『凭物筋』到底是什么?」时,靠在黑色烤漆高级轿车上的梦人便给出了上面的回答。
「蛊毒……?蛊毒是指漫画里出现的那个么?将各种毒虫之类的东西放进罐子里,让它们吃掉彼此,用最后剩下的那只进行诅咒……是那种东西么?」
第二卷 外法盒 五刻 怨恨盒[uramibako] (第1/3页)
「『凭物』主要是指『蛊毒』」
佑季子苦笑起来。梦人露出微笑
「是这样啊」
「而且小现也发火了呢。得想想办法了」
「有什么能做的么?」
「到高木君他们家去的『御神子』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同学,我去找朋友打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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