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出樊笼
但是他既没有惊呼,也没有奔逃。他还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连动都没有动。这个人既然能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这里来,要杀他当然更容易。现在他既然仍还活着,又何必逃又何必动
突听门外个人大笑道“傅公子好沉得住气。”
原来他就是俞琴,原来他才是公于羽的琴童,市场肉案旁的那个琴童只不过是陪他演那出戏的一个小小配角而已。这出戏只不过是演给傅红雪一个人看的,真正的俞琴长得是什么样子,傅红雪反正也没见过,这出戏当然演得丝丝入扣,逼真得很。道只不过为了要傅红雪听那曲悲声,要他自觉心灰意冷,自已拔刀割了自己的脖子t现在这柄刀若是再拔出来,要割的当然不会是他自已的脖子了,
看见他里的刀,俞琴远远就停下来,忽然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到这里未的”
他笑了笑,接着道“这两句话本该是傅公予问我的,傅公子既然不问,只好由我来问了。”
他自已问的话,本来也只有自己回答。
谁知傅红雪却冷冷道:“这里是个好地方,我既然已来了,又何必再问是怎么来的”
傅红雪道:“我来得并不容易,为什么要走”
俞琴又怔住。他进来的时候,本以为傅红雪一定难免惊惶失措,想不到现在惊惶失措的却是他自己。
傅红雪道:“坐下。”
俞琴居然就坐下。雕花木椅旁的白玉案上,有一张琴,正是天下无双,旷绝古今的名琴焦尾。
傅红雪道“请奏一曲,且为我听。”
俞琴道:“是。”
“铮”的一响,琴声已起,奏的当然已不是那种听了令人心灰意冷的悲音,琴声充满了愉快欢悦,富贵荣华,就算实在已活不下去的人,听了也绝不会想死的。他自已当然更不想死。
傅红雪忽然问道“公子羽也在这里”
俞琴虽然没有回答,可是琴声和顺,就仿佛在说:“是的。”
傅红雪道“他是不是也想见我”
琴声又代表俞琴回答:“是的。”
傅红雪本是知音,正准备再问,外面忽然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单调,短促,尖锐,可怖,一声接着一声,响个不停。
俞琴的一震,琴弦突然断了两极。这尖锐短促的声音,竞似带着种说不出的镊人之力。无论谁听见这种声音都会觉得喉头发干,心跳加快,胃部收缩。甚至连傅红雪都不例外。
俞琴脸色已变了,忽然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傅红雪并没有阻拦,他从不做没有必要的事,他必须集精神,尽力使自已保持冷静镇定。
墙上的兵刃在灯下闪动着寒光,那幅四尺长的横卷无疑也是画的精品。他却连看都不再去看一眼,他绝不能被任何事分心。可是他仍然无法集精神,那短促尖锐的声音一直在不停地响着,就像是一柄柄铁锤在不停地敲打着他的神经。直到门环响动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后面还有一扇门,一个美丽的白衣女人,正站在门外凝视着他,看来竞仿佛是卓玉贞。但她却不是卓玉贞。
她远比卓玉贞更美,美得清新而高贵,她的笑容温和优雅,风姿更动人,就连傅红雪都忍不住要多看她两眼。
她已走进来,轻轻掩上了门,从傅红雪身旁走过去,走到大厅央,才转身面对着他,微笑道:“我知道你就是博红雪,你却一定不知道我是谁。”
她的声音也像她的人一样,高贵而优雅,可是她说话却很直率。显然不是那种娇揉做作的女人。
傅红雷不知道她是谁。
她却已经在说“我姓卓,可以算是这里的女主人,所以你可以叫我卓夫人,假如你觉得这种称呼太俗,也可以叫我桌子。”
她微笑着又道“桌子是我的外号,我的朋友都喜欢叫我这名
傅红雪冷玲道“卓夫人。”
他不是她的朋友。他没有朋友。
卓夫人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却还是笑得很愉快,道:“难怪别人都说你是个怪人,你果然是的。”
傅红雪自己出承认。
卓夫人眼波流转,道“难道你也不想问问我,卓玉贞是我的什么人”
傅红雪道“不想。”
卓夫人道“这世上难道真的没有任何事能让你动心”
傅红雪闭上嘴。他若是拒绝回答一句话,立刻就会闭上嘴,闭得很紧。
卓夫人四了口气,道“我本来以为你至少会看看这些武器的,所有到这里来过的人,都对这些武器很有兴趣。”这些武器的确都是精品,要收集到这么多武器的确不容易,能看得见已经很不容易。这种会,练武的人很少愿意错过的。
她忽然转身走到墙下摘下了一柄形式古朴,黝黑沉重的铁剑:“你认不出这起谁用的剑”
傅红雪只看了一眼,立刻道“这是郭嵩阳用的剑。”
他本来并不想说的,却忍不住说了出来,他不能被她看成是无知的人。卓夫人微笑道“果然好眼力。”
这句话的赞赏之意并不多,昔篙阳铁剑纵横天下,兵器谱排名第四,不认得这柄剑的人实在也不多。
卓夫人道“这虽然只不过是仿造的赝品,可是它的形状,份量,长短,甚至连炼剑用的铁,都绝对和昔年那柄篙阳铁剑完全模一样。”
她笑容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就连这条剑穗,也是郭家的姑奶奶亲结成的,除了他们家传的铁剑之外,普天之下,只伯已很难再找出第条来”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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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刀,双刀,雁翎刀鬼头刀,金背砍山刀成刀,九环刀,鱼鳞紫金刀……甚至还有柄丈余长的天王斩鬼刀。
可是最令傅红雪触目惊心的,却还是柄漆黑的刀就跟他里的刀完全样。成千上百件兵刃,居然还没有将墙壁挂满,这屋子的宽阔,也就可想而知了。但是地上却铺着张很完整的波斯地毡.使得屋子里显得说不出的温暖舒服。屋里摆着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经过精心选择的,傅红雪这一生巾,从来也没有到过如此华丽高贵的地方。
这屋子当然还不止四尺长,除了这幅画外,雪白的墙壁上还挂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其有远在上古铜铁还未发现时人们用来猎兽的巨大石斧,有战国将士抄场交蜂时用的长矛和方粱,有传说武圣关羽惯使的青龙倔月刀,也有江湖极罕见助外门兵刃跨虎篮和弧形剑。
其最多的还是刀。
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已是怎么来的这不是梦,却远比最荒唐离奇的梦更荒唐离奇得多。他握刀的已冰冷,刀柄已被他掌心的冷汗湿透,
门开了,大笑着走进来的竟是钟大师。
钟大师揖到地,说道“在下俞琴,拜见傅公子。”
只不过这个钟大师样子已有些变了,身上布衣已换上锦袍,白发黑了些.缎纹也少了些,看来至少轻了一二十岁。
傅红雪只冷冷地看了他眼连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好像早巳算淮了会在这地方看见这个人的。
傅红雪醒来时,还是好好地坐在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后第眼就去看他的刀。刀还在里,漆黑的刀鞘,在灯下闪动着微光。也许他只不过刚闭上眼打了个盹面已。他实在太疲倦,他毕竟不是铁打的人,这种事总难免会发生的。只要他的刀仍在.他就一无所惧。可是等他抬起头时,他的人立刻又沉了下去,沉人了冰冷的湖底。他的人仍坐在椅子上,他的刀仍在里,可是这地方却已不是荒山那简陋的木屋。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幅画,‘幅四丈尺长的横卷,悬挂在对面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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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也没有声音。
俞琴怔了怔,道“傅公子真的不想问”
傅红雪道“不想。”
俞琴看着佃,迟疑地道:“傅公子是不是想一刀杀了我夺门而出”
傅红雪道:“不想。”
俞琴道“难道傅公子也不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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